封亲王正在气头上,瞥了她一眼:“郡主皇恩加身,不必多礼,本王可消受不起。”
陆婳微微一笑:“父王言重,儿媳自幼在别院长大,疏加管教,有失礼之处,还望父王,母妃恕罪。日后,定会勤加学习,绝不给亲王府丢脸。
封亲王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此时,陆婳脸上红疹已完全散去,简洁妆扮下,面容素白,五官小巧。暖阳当空,光线明亮,那双异瞳看上去,宛如微波粼粼的湖面,淡然,平静,又不失灵气。
可谓是娇媚而不惑,和昨晚阴气森森,恐怖至极,貌似厉鬼的女子判若两人。
在场所有人,均露出意外之色。
就连歪着头呲牙裂嘴的封齐铮,也一时忘了惨叫,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眼前这位美人儿是谁?
察觉到他的目光,陆婳大大方方看过去,朝他一笑:“妾身见过世子。”
封齐铮哼了一声,慢吞吞地移开目光,心里疑问更多了。
昨晚还丑陋痴傻的女人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莫非是他眼花看错了?
封亲王又来气了:“谁让你们停下了,给本王继续打!”
一声厉吼,似耗尽了他所有精气神,身子竟虚晃了一下。随而,又死死按住头,满脸狰狞。
陆婳忙从兰儿手里接过茶杯,恭敬道:“父王一夜未睡,肝火上盛,会引起头痛不适。家母懂医,儿媳也跟着学了一些,自制了一杯清肝明目茶。再容儿媳为父王按摩头部,定会缓解。”
当然,更重要的是,茶水里放了止痛药。
而且,她还知道,封亲王定会同意。
只因,棒打世子这出戏,主要就是演给她看的。
果然,封亲王静静看她数秒后,点点头:“那就试试吧。”
又挨了几板子的封齐铮嚎叫起来:“父王,妖女的东西你可万万不能喝!妖女的话更是不能信啊!”
陆婳在心里叹了口气,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儿媳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王准允。”
封亲王略显不耐:“说。”
陆婳平静道:“儿媳体质特殊,不能沾酒这件事,世子原本就不知晓,恳请父王饶恕。”
“妖女,谁让你替本世子说话了!给我滚!再敢胡言爷要了你的命!”封齐铮中气十足,看样子,确实还没打够。
陆婳不由看他。
少年容貌疏朗雅俊,但却是满脸倔强,很是不逊,确实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特殊气质,很欠管教。
但她总觉得这都是假象,一个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的少年,绝不会是只知道闯祸惹父母生气的纨绔。
陆婳坚信自己的直觉,也懒得文绉绉地拽词,望着封亲王,直言:“打在儿身,痛在爹娘身,教育世子来日方长,父王又何需急在这一时,折磨了自己,又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顿了顿,又苦笑着补充一句:“更何况,世人都惧怕我这个不祥之人,世子也只是遵循本能而已,算不得出格。”
一番略显无礼,却又句句戳心窝子的话,令封亲王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