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是永远不可能低头,贺瑾煜早就发现这只鸟没有吹嘘得那么有本事,仅凭自身无法成事,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货真价实的无所不能,何必在贺瑾煜的耳边废话连篇,外来的鸟再厉害,也仅是一只外来的鸟。
鸿翼受够了贺瑾煜的不配合,又找不到给力的助手,长年累月的怨怒爆发。一只愤怒的没下限的鸟,沉迷于大肆搞破坏,自己的日子不舒坦,谁也别想过得顺心如意。
执着于招摇撞骗的鸿翼,凭借一身火红的羽毛,不遗余力的吹捧自己是凤凰后裔,了不起的祥瑞种族,为世间带来好运,神棍都没他那么敢吹。于是,贺瑾煜揭穿了骗子鸟不是凤凰后裔的事实,火红的羽毛是假象。
所谓浴火重生的凤凰血脉,惨遭贺瑾煜一把火烧回原形,漆黑的羽毛既不丝滑也不飘逸。贺瑾煜说黑乎乎的鸿翼是乌鸦,鸿翼顷刻间狂化。
暴怒的鸿翼骂贺瑾煜六亲不和,不得好死,骂他是灾祸源头,所有人因他而死,骂他是灭世大魔王,孤寂终老。贺瑾煜无动于衷,一如既往的不在乎这只疯癫的鸟。
最后的那段日子,贺瑾煜深感单调无味,源源不断的对手,永无止境的破坏,所有人所有事无聊又无趣,死气沉沉的世界不值得留恋。他杀了那只烦人的鸟,不确定杀死了没,外来的鸟保命手段多,也许死了也许逃走了。
贺瑾煜的人生结束在黑暗深处,对抗与厮杀离他远去,眼前的世界一点儿也没意思,找不到为此停留的意义。贺瑾煜死了。
再次睁开眼,他躺在医院的病床,医生轻声劝说他安心静养,对双腿康复的未来要有信心。贺瑾煜冷漠环顾四周,居然回到了刚出事那会儿,从一个无聊透顶的世界,返回另一个无聊透顶的世界,人生道路遍是枯燥乏味。
出院那天,贺瑾煜来到遇见鸿翼的地方,那只鸟一旦现身直接弄死,直奔所有人完蛋的大结局,他没兴趣重复冰冷漫长的岁月。出乎意料,那只鸟没来,“吧唧”一声,一只小仓鼠晕乎乎的砸在他怀里。
贺瑾煜捞起那只小仓鼠,怎么看怎么不像聒噪的鸟。小家伙乖巧地趴在手心,小爪子抱住他的手指,黑宝石般的眼睛泛着光,映在眼底的不是算计不是阴郁,而是与当天的天气一样的灿烂阳光。
小仓鼠激动地抱紧他的手指,亲了亲指尖:“啾!”你好,我是布丁!
突如其来的指尖触感,贺瑾煜沉默两秒,在掐死这只仓鼠和放过这只仓鼠之间犹豫了一下。算了,还是放过吧,弱小到全无战斗力,只会“叽叽叽”的叫,唯独贴在手心的温度暖暖的。
贺瑾煜收起回忆,视线移向布丁的仓鼠城堡,那是卧室内最醒目的绚烂颜色。归来两年,沉寂的黑暗没有吞没他,维持理智和清醒的是他身边仅存的一抹色彩。养一只仓鼠,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件勉强有趣的事情。
掂了掂小爪子偷偷伸向蔬菜小饼干的布丁,贺瑾煜指着电子秤。布丁看见电子秤时身体一僵,小饼干瞬间不香了,为什么世界上有万恶的电子秤,称体重是绝对不会称体重的,坚决不承认是小胖球。
布丁迅速远离小饼干:“吱吱!”我没偷吃,坏鸟才会偷吃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