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天,周北嗣在电话里听到的都是这几句。
周北嗣被挂电话时笑了,等看见方非然朋友圈里的疯狂短视频,他就笑不出来了。
林诺又疯去了彩虹。
别人吃醋是一个劲阴阳怪气挤兑人,林诺吃醋是让对方也跟着她心里不痛快。
这很林诺。
视频里的彩虹很嘈杂,杯酒碰撞,轰鸣的音乐,跳动的身体,看得人眼花缭乱。
辨认出视频尾声里那句“发朋友圈别忘了屏蔽周北嗣。”是林诺说的时候,别说笑了,周北嗣脸都黑了。
脸黑的周北嗣在初五收拾收拾行李,拉着石头回了兰埔。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发生了。
林诺坐在家门口玩着手机等他。
“石头”林诺很久没见石头,打了招呼又怂回了屋里,“我就是客气一句,你不要这么热情,周北嗣……你管管你儿子”
周北嗣“石头。”
林诺扒着门,露着一双骨碌碌转的眼睛,人畜无害的样子引得人牙根犯疼。
“咱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周北嗣掠过她装着期待的眼睛“林诺,你觉得公平吗?”
公平吗?
林诺踩在周北嗣的神经起跳线上蹦迪,这确实不公平。
林诺满身醋劲转化过了头,有些理亏,但她不认的事很少有人人能让她低头认错。
“不公平,但我不觉得我有错。”
周北嗣气劲早没了,如今心里装着的大多是不满林诺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我长这么好看,怎么能待在家里发霉呢?对不对?”
周北嗣被楼道里的灯闪出了新思路“最近停电了吗?”
“嗯……不知道啊。”林诺装的很像,她抬头看着走廊里的灯,“我明儿去物业那投个诉。”
“刚回来吗?”周北嗣拖家带口进了屋,跟身后新长出的小尾巴聊天。
“今天刚回来,比你早一点,”林诺扒着鞋柜冒头往阳台瞅,看着周北嗣里外收拾石头的窝,老话重提,“让你走前留把钥匙给我,你不愿意,现在后悔了吧?”
周北嗣生气有两种状态,一种是气头上,谁都入不了眼,另一种是气刚消没多久,往上凑的人就会被他用话堵死挂在他面前。
比如现在的林诺就处于后一种。
周北嗣凉凉地堵死林诺“你在彩虹开个庄,选人帮你收拾?”
林诺“……”
完了,过不去了,她果然不该由着方非然胡来
林诺说不了话就准备去做实事,她蹭到了厨房给周北嗣泡了杯茶。
借着放茶杯,缩进了和周北嗣之间的距离。
“虽然我做得不对,那我不该生气吗?过年那晚你答应的可好听了”
周北嗣“南溪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也一样?”周北嗣这句话漏洞百出,林诺梗着脖颈犟嘴,“是谁看方非然的小作文看到不愿意挪窝的?”
“视频里我都不在,你就凭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乱猜是我,你跟我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谁都不比谁高贵几分”
“再说,我又没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我这几天连蚊子血跟饭米粒都没……”
最怕周围突然安静,就你一个人在那叭叭叭。
“……对不起,我错了。”
周北嗣自我反省很快“不需要道歉,我自己也有问题。”
这一次是林诺针对周北嗣洗脑行动中最成功的一次。
因为周北嗣第二天就自己主动揭过了这一篇。
林诺又开始了浪上天的小日子,她在周北嗣家的各处挖起了宝藏埋藏点。
石头的窝都没能幸免,成为踩点首点。
“林诺。”
林诺把狗粮码整齐,拍干净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狗毛,快步去开门。
“我丢垃圾忘了给你留门,下次一定不忘”
周北嗣已经被他的邻居锁在自家家门口快五天了。
原因是林诺一周前良心发现,把丢垃圾的活也揽了过去。
几分钟的上下楼比周北嗣回去的早些,钥匙便给了林诺,而周北嗣家并没有备用钥匙。
这就导致一件很尴尬的事。
林诺想把他锁在门外多久就能把他锁多久。
周北嗣把石头安顿好,去了厨房。
“垃圾你别丢了,以后我来丢。”
林诺正在洗水果,她把洗干净的苹果递给周北嗣,拒绝理由都非常充分“不用,我上下楼当减肥了。”
周北嗣没再坚持,咬着苹果去开电视。
林诺说上下楼减肥,其实也没坚持多久,几天后就开始耍赖不愿意下楼。
只是留门的习惯恢复了。
“周北嗣,石头的狗粮还有吗?”
周北嗣“有。”
“……”林诺等了好几天,没什么反馈,她今晚异常坚持,“我记得石头很多狗粮还是去年留下的,要不要买些新的?给石头换换口味也不错。”
“不用,石头胃不太好。”
“……哦。”林诺往回走了几步,又转身道别,“晚安。”
“晚安。”周北嗣又添了句,“我明天去超市看看。”
林诺背着周北嗣偷偷笑了笑。
“谁一会儿下班和我一起结伴回家?”石林之收拾着桌面的文件,有气无力又垂死挣扎地开口。
整个部门除了他自己和周北嗣,全是四十以上的结婚人士。
没一个人应他。
石林之伸长脖子看向窗边,惊奇发现他周哥竟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