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嗣宿醉,第二日起晚了。
石头一早没去小区里溜达,蔫耷耷地趴在窝里看着周北嗣在客厅和厨房走来走去。
“晚上带你在小区里逛到七点半再回来,行不行?”
石头对着周北嗣“嗷”了一嗓子。
周北嗣安抚完自家狗大爷,揉着额角,开始吃饭。
也不知他吃的算是早饭还是中饭,他今早才知道,他酒量这么浅,浅到昨晚喝了几杯酒,他都给忘了。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立马起身开门,石头紧随其后。
看着走廊里的林诺和……躺在地上的人胶娃娃。
一人一狗静默不语。
尴尬和静默都是别人的,和林诺没有关系。她拿着刀护在身前,面露惊恐“你遛狗溜上瘾了,这个点还溜?”
周北嗣把石头赶回屋里,关了门看她。
林诺丢了菜刀,左右手一起捂住人胶娃娃的胸,嫌弃周北嗣“看什么看,没见过少女的胸?”
周北嗣转头向远处的电梯门“发生什么了吗?”
“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即将被残酷的现实逼成社会牲畜”
周北嗣“……”
林诺把菜刀丢在一边,把人胶娃娃翻了个身,她才好好和周北嗣说话:“我嫌它占地方,刚刚跟林弟弟视频,一不小心被看见了。”
给人胶娃娃翻身时,不知碰到了什么,林诺刚拿开手,走廊里就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声。
“啊嗯”
林诺:“……”
周北嗣“……”
周北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跟着林诺一起蹲在走廊里,中间是个撅着屁股不断的妙龄少女。
他若是记忆力还算好的话,这位妙龄少女似乎是他去年红着脸和客服沟通找回来的。
周北嗣整个人渐渐发木。
林诺低着头找关闭按钮,期间瞥了周北嗣好几眼,见丝毫效果也没有,便对着他摆手,求他赶快远离自己“快走吧你,你再待着,我这张老脸都要忍不住红了”
周北嗣面目沉静的回屋继续吃饭,筷子拿在手里一分钟又被放下。
门外林诺拿着刀切硅胶的声音是真不下饭。
林诺在走廊分尸分了二个小时,运送尸体花了三个小时,错过了午饭的正常时间,等她靠在家门口累得像条狗一样喘气的时候,闻到了隔壁屋里冒出来的饭香。
番茄牛腩。
干煸豆角。
排骨莲藕汤。
林诺本来是瘫靠着自家的门,她抵抗不住诱惑,一点点顺着墙蹭到了对面的门上靠着。
“周北嗣,你有毒吧!”
喊完,她就在周北嗣家门口碎碎念。
“周北嗣。”
“周北嗣。”
“周北嗣。”
…………
周北嗣过了一会儿才开门,林诺靠着门又碎碎念了一句“周北嗣,你赏我口饭吃吧。”
周北嗣往外看了看,侧身让她进来,问道“怎么扔这么久?”
林诺熟门熟路拿了碗筷,盛了米饭,坐下开吃。
咽下去一口牛肉和一口米饭才开口说话“我去了郊区的垃圾场。”
吃完饭已经快五点了,周北嗣没像以前被吃白食时一样,收拾碗筷去洗碗。
周北嗣“你想给石头洗澡吗?”
林诺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接着说道“我帮你洗碗。”
周北嗣把碗往前一推,起身,道“好。”
林诺任劳任怨端了碗筷去了厨房,周北嗣家没有洗碗机,要靠手洗。
她在厨房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认命的直接上手。
林诺刷完碗,周北嗣正在浴室给石头吹毛发,她远远看了一眼,走到玄关处换鞋。
浴室里传出一声狗叫,接着又传出一声爽朗笑声,林诺本想张口礼貌地找一下存在感,听着那一人一狗笑闹的动静……
她放弃了。
“我当时就觉得小周那邻居不对劲”
“林子呀,你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小周这邻居也是,哪有新年第一天就哭着要分手的?”
石林之申辩“我们没在一起过。”
“那孩子也可怜,自己新年那天一个人在医院。”
“好了好了,林子别难过,这就是个坎,咱迈过去就没事了。”
…………
周北嗣元旦之后上班,刚要开门进部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很多劝慰人的话。
周北嗣推门而入,跟看过来的几人打招呼“新的一年,各位早。”
“小周呀,就你那邻居作家,跟咱们林子掰了”
周北嗣其实不意外,因为林诺算是好心警告过他了。
林诺虽然渣,但不得不承认人是体贴的,跟每一个人断暧昧的理由都因人而异。
跟那天堵在她家门口的男人打赌,赌赢了就分手,两不相欠,最后还能在彩虹里一起喝酒。
跟颜元那样知礼识趣的高知,就选择冷了几天,想体面断干净,若不是周北嗣搅和了一脚,估计两人都能默契做回朋友。
对于石林之是用什么借口,说来说去肯定绕不开那条通向我们可以做朋友的罗马之路。
周北嗣去签了到,走回来拍了拍石林之的肩,安慰了一句“没事。”
他们整个单位里都喜欢和稀泥当和事佬,当初唯一劝石林之的就只有周北嗣,石林之抓着周北嗣的手,道“哥,公务员的工作太固定了,不适合谈恋爱。”
周北嗣不知道他被林诺灌了什么迷汤,他看了看腕表,距离开会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他拿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石林之身前,说道“她怎么和你说的?”
石林之委屈巴巴的,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新年那天,她说要和我一起去看烟花,我之前早早报名了咱们晚会的节目,她当时有些不高兴,晚会结束那天,我赶着十二点去兰埔江时,没找到她。”
周北嗣听过另一个版本,他道“你找她了?”
石林之说到这要哭了,他为自己申辩“除了兰埔江那可以看,市内其他地方都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我不知道她是要去郊外和我一起放烟花。”
周北嗣不想听了,他冷着脸靠在椅子里。
石林之“哥,你下班去看看她吧。”
这句话有些熟悉,周北嗣好像在哪听过类似的话,周北嗣的脸更冷。
石林之以为他不乐意,赶忙道“别说是我让你去的,她一个人住,如今还受伤了,我想去看她,可她说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再联系她。”
听着林诺切了二小时硅胶,还使唤对方洗碗的周北嗣“她受伤了?”
石林之点头,把情况说给他听“她那晚自己一个人去的郊区,点烟花把自己炸伤了……跨年那天她在医院里待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