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由一日,战火硝烟弥漫,杀机隐现在此起彼伏的呼喊中。 “定位!定位!狮心会有一名狙击手埋伏在停车场,已经狙击我们十人!” “对方并未着狮心会作战服,无法判断是哪方的人。”频道里迅速有人回复。 “这么出色的狙击手,不属于我们或者是狮心会,那么只可能是新生。”凯撒站在作战地图前,手持对讲机对话,侧脸如希腊雕像般锋利冷峻。 “一个新生杀了我们十人”对讲机另一边的副会长惊讶道。 “现在是十八人!刚才我们特别小组潜入的时候被对方察觉并反杀。”某部长切入频道低吼。 “我方狙击手呢?狙击手尽快定位他啊!”守着器械室的某干事跟着咆哮道。 “你方狙击手已经game over了”一个懒懒的女声从上面传来。一个人影从房梁上轻盈翻下,暗红阔袖翻卷,素白的手和枪影一闪而过。随即就是一片弹幕火光铺面而来。 刚才还在咆哮的干事仰面倒下,额中一朵绽开的血花。他旁边还倒下被波及的另外两人。入口处三名学生会干事迅速反身射击,但敌人显然比他们更快,在侵入后的射击压制后迅速闪入墙角。 “戒备!戒备!敌人入侵!”幸存的队员一边对对讲机咆哮,一边对着那处墙角持续射击。 “老大,枪械室受到攻击,阵亡三人,幸存六人。”深红色作战服的队员对着对讲机急促的喊到。 “是那个狙击手” “是!她埋伏起来了。” “那么现在,原地反击。”凯撒冷冷的说,“枪械室里都是学生会优秀的部长们,如果组在一起连一个新生都狙击不了,那会是我的耻辱!”他切断了通话。 部长们对视一眼,眼中腾起斗志和杀意。 墙角没有动静,枪声停下。两名学生会干事警惕地持枪,贴着墙侧身慢慢逼近。 “好像没有人了。”一名干事说。他试探着往墙角深处的黑暗开了一枪。 “啪!”一声枪响后,倒下的却是该干事。就在他枪响的瞬间,有人同时从背后射来一发子弹命中他,而同一声枪响掩盖了狙击手的位置。 “后面,转身。”亚瑟喊到。 旁边另一名部长刚举枪转身就被一枪打中手腕,下一秒他的背后中弹倒下。那个狙击手幽灵般又出现在他身后。 “在柱子那边!射击压制!”亚瑟如豹子般矫健的跃出,手中PPK轰鸣。 那个狙击手终于又出现,她绕着屋内的圆柱高速移动,时不时消失在掩体后又鬼魅般闪现,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淡红残影。她带着黑色口罩,穿着红色宽袖长裙,双手持枪掩在袖中,只露出黑洞洞的枪口。她手上枪响的频率并不高,但每一次枪响都有一名学生会成员倒下。最后她翻上楼梯栏杆,悄无声息的藏入与楼梯相连的长廊。 三分21秒,学生会九人,六人阵亡,存活三人。 “她为什么突然停止攻击。”亚瑟咬牙切齿的说。他们刚刚仿佛小丑一样被女孩耍的团团转,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出枪快逃跑也快,他们只能追着对方的高速移动的残影射击。 “小心,她可能又从哪里冒出来。” “妈的,这是传说中的游击战么那小子是个中国人吗?”某部长在长时间的追击不得中终于忍不住吐槽。 “虽然她带着口罩,但是从发色和身形 ,应该是个亚洲人,”部长中唯一的女性,大三德籍美人雅米丽翻了翻白眼,“并且显而易见,是个姑娘。” “闭嘴!戒备!记住时刻有枪口在你看不到的黑暗里对着你们,把精神紧绷起来。”亚瑟厉声呵斥。 队伍安静下来,训练有素的队员们持枪背靠背围成一圈,枪口向外,眼神凌厉。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等着突然出现的攻击。 然而四周彻底安静下去,只听得到他们三人急促的呼吸。 “她没子弹了。”亚瑟豁然开朗。他与战友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释然和欣喜。 “那么现在,是我们的主场了。” “散开搜寻,注意隐蔽。”亚瑟下令。作为学生会副会长,在我方伤亡已经过半的情况下,唯有成功杀死敌方才算勉强扳回一局。 或者说,找回点面子。 三分钟后,三人重新在枪械室中间的长桌旁碰头。 “没有发现。” “没有人。” 最后回来的艾米丽也摇了摇头。 “那个狙击手,她……不会走了吧。”艾米莉犹豫道。 “什么!怎么可能!”亚瑟崩溃道,“怎么能这样……杀了人就跑。耍完帅就走!一点都没有战士斗争到底的精神!” “不是,这很正常吧……杀了人不跑难道还等我们去反击吗?看开点看开点,至少我们活着。”艾米丽拍拍副会长的肩膀。 “问题就是我们还活着!”另一个部长哭丧着脸,“妹子秀了一波就跑了,我们不但没抓到她还送了六个人头……得了,提头去见老大吧。” 三人相顾无言,亚瑟突然抽了抽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白色的烟雾从墙角慢慢蔓延开,迅速笼罩了整个屋子。 “烟.雾弹!” 白色的烟雾中女孩从楼梯上翻下,双袖振开如蝶翼飞舞,素白的手上握着的已不是双枪,是一把黑柄长刀。她隐藏在这浓雾中,游走在三人身边,时不时如利刃般切开烟雾,给予某人致命一击。对于亚瑟来说,太快了,快得无法捕捉她的运动轨迹,只能看到女孩的裙边在周围隐现,像浓白的雾上泛起的红色涟漪,致命又妖娆。风声从左边撕裂,杀机扑面而来,他迅速转向迎击,下一秒右侧刀鞘狠狠拍上他的脸。他在剧痛之下对着刀鞘來向疯狂射击。敌人又从后方一脚踹在他手腕上,枪脱手飞出。女孩一个凌厉的侧踢将他踹倒,黑色的作战靴踩在他的胸口。 “你是谁”沉重的压迫让他呼吸困难,一字一句都像从牙缝挤出来的。 “判断的不错嘛,我确实没子弹了,”女孩没理他的问题,眼里带点玩味的笑意,“所以到你们这里补给了。师兄们真小气呢,借点东西还要打boss。” 见鬼,明明是你一声不响上来就伏击,干的我们人仰马翻,想象中严肃冷峻狙击手怎么会是个的满口鬼话的小姑娘……而自己还在她手下败的毫无还手之力。亚瑟嘴角抽搐的想。 这时亚瑟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女孩手持一把洛洛克对着他。 “等等,我有话要说,我是学生会副部长亚瑟 ,我们……”子弹脱匣,轰鸣声中亚瑟的话戛然而止。 “啰嗦,谁关心你是谁啊,略略略。”女孩对着亚瑟踉跄倒下的身形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开。 然而她的裙角被一只手抓住了。 “学生会入会福利了解一下……”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是吧你……”女孩一脸无语的回头。 亚瑟努力从一张硬汉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我,亚瑟,诚挚的邀请你加入学生会。”然后这兄弟就噗通倒下,说完遗言般心满意足的合上眼睛。 “看来现在站着的只剩下你了。”亚瑟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男声。 女孩抄起对讲机,随口回道:“你是哪位啊要来枪械室这边收尸么。” 对面有低低的笑声传来,“不用。要加入学生会吗?” “你是在邀请我么” “是的,凯撒.加图索邀请你加入学生会。” “唔,你们福利怎么样啊……五险一金有没有”女孩一边在摆满枪械的架子上挑挑拣拣,一边懒洋洋的回答。 “五险一金是什么”贵公子疑惑的反问。 “哇,那可厉害了,”女孩声情并茂的声音传来:“那是不变的保护,恒久的诺言,是一辈子的爱与慰藉。” 对讲机半响没有声音。 “噢,那真厉害。”凯撒干巴巴说。然后他啪的挂了通讯。 2. “学生会精英九人,一个照面干翻六人,打晕三人。这个战斗力不是我方狙击手吧。”兰斯洛特放下望远镜急促道。 “我方狙击手之一刚刚被她发现位置就反手杀了,你说呢”传呼机里传来冷静的女声。 “新生。”坐在长桌前的年轻人冷冷道。他把子弹一颗颗的填入弹夹,坐的笔直而紧绷,一头黑色短发凌厉如刀剑地指向各个方向。 “目前为止,她狙击的人,包括狮心会和学生会在内,已经超过三十人。” “她看起来并不倾向哪一方,因为哪一方的人她都杀。”女声道。 “个人秀么。”兰斯洛特郁闷的撇嘴。 “如果是这样,我们感到的压力凯撒也会有,原计划不变。苏茜,守住停车场。如果狙击不了那个新生就保护好自己。”黑发的年轻人下令。 “是,会长。” 3 【路明非的骨骼以机械般的精密运作,狙击□□抬起漆黑的枪管,他拉开机簧,听着一颗子弹滑入弹仓的清脆声音,手指扣紧了扳机,感觉到那柄枪的机械部分仿佛和他的骨骼合为一体了,他变成了这柄枪的枪架,骨骼——锁死在合适的位置,枪口指向楚子航。他不再思考任何事,只是想着要服从那个命令。 “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认负!”楚子航感觉到逆风袭来的、如刀割面的杀机,他意识到这不是强撑的时候,抛掉了手中的村雨。】 巨大的冲击力突然袭来,路明非看着手中的枪脱手飞出去。数米开外站着一个女孩,手持双枪,其中一个枪口悠悠冒着白烟。刚才就是这个枪□□出子弹精确的击飞路明非手上的枪。 女孩黑色口罩遮住大半脸,只露出一双盈盈剪水双眸。 “不好意思打断你,”女孩眼睛弯弯语气懒散,“但这个小哥哥是我的呢。” 女孩轻盈地跳跃在由倒塌的砖板,堆积倒下的尸体和武器组成的废墟上,向路明非跑来。 “逆命者……”路明非转身看着她,双眼杀机弥漫。 “看起来你不太愿意啊,那么只好请你先晕一会儿啦。”女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后,手持枪托砸下,接着他颈后一痛便再无知觉。 “别动啊帅哥,子弹可不长眼哦。”女孩一枪托砸路明非后颈的时候另一只手还稳稳端枪指着楚子航。 她踩过战火硝烟后的废墟走到楚子航面前,把枪指上他的额头。 “狮心会会长楚子航么?”女孩微微笑着,扯下了口罩,“我是顾散。” 口罩下是一张精致无比的脸,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是一眼惊艳的美人。 “新生?”楚子航皱起眉头,看着她冷冷开口。 “是新生。可没说新生不能参加自由一日啊。”女孩微笑着说。她的眼睛生的极好,像盛了一片洒满星星的湖水,熠熠生辉,灵动又娇俏地看着他。 “你就是那个第三方狙击手吧,”楚子航微微放缓了语调,“你很强,击杀的人数之和甚至超过我们的王牌狙击手。” “还好还好,全靠同行衬托。”女孩懒洋洋的回答,把枪往前顶了顶,“学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要动手了哦。” “有,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认负。”楚子航说,“你可以把枪收起来了。” 回答他的是枪械的轰鸣声,弗里嘉子弹正面击中了他,血花在他身上爆开。 视线余野里,漂亮姑娘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冲他笑出一口白牙,语气又懒又欠扁:“不好意思啊,我还是想给你一枪。” “对了你和凯撒不是死对头嘛,不如我给你俩摆个相爱相杀的死亡pose怎么样。你喜欢什么姿势,我可以让你在躺姿上压他一头哦。”女孩还跑过来低头看着他,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不怎么样,楚子航想,大概是意识渐渐模糊,居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的好听,让人并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