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一时间没能消化完男孩的那番话，他愕然地看着这个理智得完全不像是孩子的男孩，他如愿所偿地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当他得到的时候，他觉得胸口宛如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地喘不过气来。

“他们跪在地上向神灵祈祷，恳求神灵可怜他们，从我的手中逃脱出来。那时候，我发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但其实我没有资格这么做。当我犯下的杀戮越来越多的时候，我的双手再也无法碰触任何一个纯洁的灵魂。”男孩终于说出了真相，“在我九岁的时候，我曾经得到过一只独角兽，它很美，就像克莉斯多一样。但他却在我的碰触下化作了灰烬。”

“很可笑对吗？明明它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它还是死了。而最可笑的是，我明明知道这一点，但我无法拯救它。”

斯内普看着男孩的眼睛，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种宛如树枝梗在喉咙中的疼痛使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所以……这就是，真相？”斯内普不敢相信。这是多么荒诞的事情，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

但男孩的眼睛告诉他，他没有说谎。

“多久了。”他抿了抿唇，问道，“这样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谁知道呢？”男孩苦笑地摘下了眼镜，露出那双幽暗的，美丽的绿眼睛。“也许是从出生起就有了？也有可能是从上辈子就存在了？”

“无论您是否相信，我能看见死亡，所有人的死亡。”

斯内普想说这不可能，若这是几个月前，他也许还会嘲讽救世主满脑子的无聊幻想。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因为那个孩子哭了。

“教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看见了克莉斯多会死，您相信我吗？”

“我真的很害怕，我看着他死在我怀里，但我无法救他，我甚至连他的灵魂都找不到。”

他的眼睛里带着毫无掩饰的浓郁悲哀，真实地就像一道锋锐的尖刺，但这便是真相。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孩子，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哈利波特并不像他表露出来的那么坚强。

即使这个孩子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此时，他真的在害怕着。

“可是，我还是选择参加他的洗礼，因为您告诉我，逃避总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男孩紧紧抓着他的衣袍，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丝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