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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洒机场

人都走了之后,陆淸余又戳了她一下,“我想说一句!”    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说!”    他挠挠头,“那个,我觉得吧,如果你想去干什么事儿就去干吧!你放心好了,这边我会全力给你打掩护的!”    “噢!”她就回了他一个字。    “真的真的!你听我的!不去你会后悔的!”他有点着急了,伸手就去扒拉她肩膀。    这时候上课铃声又响了,外面天色都变得灰暗起来了。陆淸余从桌子里掏了半天才把数学课本掏出来,往桌子上一甩,“唉......!”他故意的,声音拖了老长一阵。    这时赵予欢突然站起来了,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幽幽地来了一句,“你牙疼啊?”    “呵,牙不疼,眼疼!”他反驳道,“有些事情我看不过去啊!”他假装叹息。    “那你闭上眼吧,我走了!”她终于下定决心了。    “走?你走去哪?”他反应过来赶紧开口,一脸紧张又期待的表情有点好笑。    “我要到外面去做一件事啊!”赵予欢看了他一下,又往教室走廊那边瞥了一眼,“好了,我得走了!”她弯腰从桌子里拿出书包,就准备离开座位。    陆淸余一把抓住她,“哎!你来真的啊!”    她回头,冷笑了一声,“你说呢?”    他一着急嘴巴都有点瓢,“不是,你这是要去哪?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吧!待会老班要是问起来......”    赵予欢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搞定啊!”    “不是,我......你好歹也给我个理由啊,不然我怎么说啊?”他真无奈啊!    “理由你自己想啊!刚刚不是你一直鼓励我的!说要给我打掩护的!好了,我真得走了!要来不及了!”她急着一把拍掉他抓着自己的手,书包往肩上一甩,直接跑了。    等她跑出教室了,陆淸余才摸着下巴感慨道:“哎,年轻人就是冲动啊!”随即摇摇头,待会找什么借口呢?“有了!对啊,这是个万能的借口啊!我太聪明了!”    赵予欢一路小跑,跑出学校,到大门口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上去了,“叔叔,麻烦到机场!谢谢!”    那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小姑娘!你这是逃课出来的?这会不都在上课吗?”    “叔叔,你快开车吧!我跟老师请了假的!”赵予欢真的着急了,她怕赶不上去见他。    “那好嘞!你坐好!老师批准了就行,咱可不能学人逃课啊!”司机大叔也是挺爱操心的。    路上,赵予欢一会看一下手表,表情越来越焦急了,再加上外面天色实在难看的紧,好像下一秒就能大雨倾盆似得,她心里突然就没有着落了,像丢了什么东西似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了。    那司机大叔一见她急的都有点失魂落魄的了,没忍住开口问道:“我说小姑娘,你这去机场是送人的吧,几点的飞机啊?”    “啊......”她有点茫然地回过神来,“叔叔,今天会下雨吗?”    “啊?”那司机也被她没头没脑的回答搞得有点哭笑不得,他伸头从车窗往外面一看,“哎哟!看这天色,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来场大的!”    “哦......”她魂不守舍地抱紧了怀里的书包。    “那咱再开快点!你放心,一定让你来得及送人啊!”司机大叔安慰了她一句,接着就加快了车速,一路疾驰,最后还差点闯了一红灯。    到了机场,车子一停,赵予欢赶紧一把拉开车门就要往外跑,“哎!姑娘!你还没给钱呢?”那大叔赶紧叫住她。    “哦哦!”她反应过来赶紧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他。也没等人找钱,转脸就跑了。    “哎哎!”喊都喊不住,司机大叔都愣了,这动作迅速的!他摇摇头,也许真的是着急了,算了,拿着吧,回头多做点好事儿!    赵予欢一路跑进机场大厅,四处转了一圈,心里一片茫然,过了好久才想起来找到服务人员问了一下航班。    可人告诉她最近的一班飞美国的航班,五分钟以前已经登机了。她一下子就有点崩溃,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身体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    那服务人员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她的,她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知道摇头了。接着就跑开了,只能下意识的在大厅里四处乱转,也没带手机,都不能给他打电话。    转了老半天,她心慌失措的跺了跺脚,“你到底......在哪里啊......”一开口声音完全没法听了,都是呜咽的哭音。    透过玻璃透明的大厅,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外面昏暗不明、糟糕透了的天气,这会已经有粗大的雨点打下来了,没多久,大雨如柱,倾泻而下。    一时之间,她只感觉到又急又怕,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就像一头迷失的小鹿一样,在森林里四处乱撞。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流个不停,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她越来越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崩溃大哭。很多人都开始注意她了,旁边安保人员见她状态不对,走了过来,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机械地接过来也不擦眼泪。    那人看她哭得跟喘不过气来了似的,赶紧伸手给她拍了拍背,安慰道:“姑娘!看开点,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想到哪儿还不是一张票的事儿吗,人走了,大不了咱也买张机票飞过去就是了嘛!”    她摇摇头抽噎着说:“可是......可是我找不到他了,他会不会......也消失......”声音又哑又涩,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颇为可怜。    周远琛一回头就看到她跟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哭的乱七八糟的像个傻子,还有她说的那句话。    怕他消失?他随即一想,脸色有点黯然,赶紧朝她走过去。    到了跟前,他伸手把她揽过来,跟那工作人员道了声谢,那人见他的动作,不放心道:“小姑娘,你看看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赵予欢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他,都忘记了说话。    “我是她哥哥!”周远琛看她一张脸上全是迷惘心痛,眉头立马皱的死紧,直接将人按到怀里了。    那工作人员见状,了然,默默地退开了。    “傻子,你怎么过来了,翘课了?”他拍着她的背,想帮她缓缓,语气颇有些无奈。    她两手紧紧地抓住他背后的衣服,整个人埋在他胸前,半天也没说话。    周远琛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啊,我不是找到你了吗,我在这儿呢!”声音很低却很温柔,他还真有点不习惯说这种话,这丫头,总是能让他干自己想不到会干的事儿。    过了好久,她才平复了情绪,从他怀里出来,红着一双眼睛,开始控诉他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他好笑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渍,“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    “走吧,带你去休息一下!”他牵住她的手,把她往休息室带。    赵予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你不是走了吗?”    “我走了现在是谁跟你说话啊!”他无奈地转身看着她。    她被他看的低下了头,“可是那个姐姐说你早就登机飞走了......”    “好吧,可能你没问清楚,我坐的下一班。”他把她带到休息室,找了个地方让她坐了下来,“在这等着我!”刚想转身,就被她拉住了。    “你要去哪?”她焦急地看着她,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    “呵,放心吧,我马上回来,两分钟!”他朝她比了个手势,安抚道。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看他转身走了出去,两分钟一过,她赶紧抬起头来往入口看,见着他手里拿着一罐牛奶回来了,才放心。    周远琛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把手里温热着的牛奶打开,拉过她一只手,放到她手上,叮嘱道:“赶紧喝了!”    她默不作声地点头,拿起来喝了一小口。    “说吧,逃课了吧!”他双手抱臂,向后靠着椅背。    “老师不会怪我的,我成绩好......”她埋着头,小声辩解。    “呵呵......”他被她逗笑了,这丫头!“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又来劲了,立马呛声,好像被水洗过的大眼睛,依然红红的,里面都是愤懑,这会正使劲地瞪着他。    “那天电话关机了,我看到都半夜了,你都睡觉了!”他不自觉地开始解释了。    “那昨天呢?”她不依不饶。    “昨天,我不是有事吗,去海市了,回来都半夜了......”他被她瞪着,觉得越来越没底气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他没好气地撇了下嘴,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    她没躲过去,“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呵!”他笑着又拍了下她的头,“说吧,那天电话找我干什么?”    “哼!”她怒视了他一眼,“我想带你去吃一家特别特别好吃的店,算了,你以后都吃不到了!”她气呼呼的,两颊都鼓起来了。    “好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下次回来你带我去吃?”他扯着嘴角,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着。    “看你的表现吧!”她表情有点小傲娇了,突然又想起来了,赶紧把背上的书包拿下来,拉开拉链,把里面的小熊拿出来,伸手递给他,“呐!这是给你的礼物,以后就让她陪着你吧!”    周远琛默默地看了好久,才伸手去接过那只粉红色的小熊,还没把手缩回去呢,她又发话了,“那你要好好保护她,她是我最喜欢的!送给你了!”脸上还真有点不舍。    他突然心情好了许多,怕她反悔似得,赶紧把手伸回来,把那只熊直接放到臂弯里夹住。    “你放心,我会善待她的!”他笑着跟她保证。    赵予欢点点头,“那你几点走啊?”她看着手表马上就十点半了。    周远琛也看了下时间,“现在,我十点半的航班,快到时间了。”他站起身来,又帮她把书包背好。    “那好吧,我们走吧!”她撇着嘴。    两人来到外面安检处,周远琛停下来,一手放在她肩膀上,笑着说:“好了,我要进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没有!”她低着头也不看他,逞强地回道。    他笑了,“好吧,那我进去了?”    “哎!”她赶紧用手去抓他的外套,抬起头来,大眼睛里有丝慌乱,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几秒,然后靠近,微微弯下腰,嘴唇来到她的额头,贴上去。她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到第四秒的时候,他离开了,赵予欢仰头看着他,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你进去吧,到那边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还没说完呢,嘴巴一扁,又要哭了。    他赶紧伸手覆在她眼睛上,温和又有些强硬地开口:“乖啊,不许哭!”    她点点头,拿开他的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拼命忍住,“好了,远琛哥哥,你走吧!”口气都有点决绝了。    他无奈,“乖乖的,等我回来!”伸手帮她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又抚了抚她的头发,“快回去吧,我走了。”    “嗯......”    就这样,她看着他在她面前,转身,离开,当他快要进去的时候,她突然大声喊道:“远琛哥哥!”他身影一顿,然后转过身来,看向她。    “你不要在美国找女朋友!周爷爷知道了会生气的!”她喊得声嘶力竭的,周围的人都笑了,她却一脸伤心的模样,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掉下来了。    周远琛笑着对她说了四个字,然后朝她挥挥手,转身走了。    她也赶紧对着他的背影,用力挥手。    她听到了,他答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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