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灵帝重回神界,烧神帝府,掳仁王言仪,这两件轰轰烈烈的事闹的神界满城风雨。
不少曾与她有过恩怨的仙家这时候便跳出来充当正义之师,打着正天规、除恶神的旗号,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均带着几拨人马前来挑事。
这些前来送死的炮灰虽然对她来说没什么威胁,但却不断地在拖延时间,她前面刚解决三波,后面又出现四五波。
如此没完没了的确恼人得很,再加上身上的戾咒之气渐跃渐涌,现在她的心情只怕不太好。
朽月这次回来已有五天,殊不知光阴间不容瞬,地上的人和事均已瞬息万变,她知道若再停留片刻,凡人短暂而匆忙的一生都要过去了。
她对于花神夙念几乎没有多少印象,除了黄泉边与她说过几句话后便再无交集。
朽月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会在危急关头为她义无反顾地冲出来,最后还一人默默地背负了所有。
这份恩情对她来说过于沉重,沉重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在别人心里这般重要。
也许是坏事做的多了,偶尔做那么一两件好事也会让她感到担忧,担忧最后被她又搅和成坏事。
倘若最后纸鸢不能得到喜乐圆满的结局,那么朽月所为她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而她向来不做毫无意义的事。
这些仙门望族多半仗着人多势众,已经源源不绝地来了一波又一波,也不知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就连往日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也跑来凑一波热闹。
什么乌提道人,奉岐教主,奕川圣君,广穆仙尊……千奇百怪,林林总总的各方神仙都纷纷自报家门,顺道还得陈述一下自己替道的来意。
他们秉着有仇报仇,无怨吃瓜的宗旨,同时还要表现得大义凛然,一身正气,如此方可显得自己情操高尚,坚信自己做着锄奸惩恶大快人心的正义之事。
有了名正言顺的旗号和借口,这些觉得自己师出有名的仙界楷模们便开始群起而攻之,变起脸来毫无道义可言。
原来这些人是赶着去罗隐道场参加法会的各方神首仙士,听说仁王言仪被朽月灵帝掳走,于是这些人便义愤填膺地往幻月岛奔去。
他们声势浩大,誓要救出可怜被困的人质,谁知在半路正巧遇见了这位臭名昭著的恶神朽月灵帝。
“啧,废话真多!”朽月扫了一眼四面八方涌聚的乌合之众,心中甚是不快,一股戾气在胸腔中躁动奔涌。
第一个出来的是那位乌提道人,他自报家门说他乃苍源派弟子,管辖着苍源派的某分支流派,朽月之前杀了他的大师兄胡兼,这会儿他自然是寻仇来的。
乌提先是布下金汤固阵把朽月困入,随后他将一尾拂尘装神弄鬼地插于土中,右手摆出某种奇怪的手势横至胸前,然后向天祭出一叠黄符,顿时漫天不计其数的符纸镇邪似的将朽月包围。
这个黑面道人口中念念有词,这些黄符听话般在空中排兵布阵,抬手广袖一挥,一张张黄符顿时化作成千上万的金甲天兵攻击朽月。
众人一见乌提把看家本事符兵阵都拿出来了,不由地纷纷拍手叫好。
但他们还没高兴太久,转眼间这些金甲天兵就全被青暝炎烧得连灰烬都不剩,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流火缓缓垂降,像极了周天星辰陨落一般,场面颇为壮观。
没等这些人继续惊慌失措,朽月右手忽生一团青色的烈焰向四周劈去,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干脆果断的弧线,众神或退或避或挡地似蚂蚁般乱成一团,始知恶神之威。
广穆仙尊见势抛出一件银纹锦袍,众神听见哗的一声,锦袍变作巨形布罩立即裹住了来势汹汹的飞炎,才为他们争取到片刻喘息的时机。
“这不是广穆仙尊的天罗锦衣么?”某仙友惊呼。
广穆在仙界称得上一方德高望重的大能,他为人豪爽乐天,喜欢四处广结仙缘,人脉极广且风评颇佳。
虽然他与朽月灵帝这样的人物八竿子打不着边,但在场的绝多数都是他一帮要好的仙朋道友,朋友陷入危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于是广穆忍不住出手凑凑这热闹,同时也有所保留,想着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不敢把朽月灵帝得罪太死。
天罗锦衣是广穆炼化的独门法器,对他来说并不是件什么稀罕物什,因它无法起到攻击的效用,但胜在其坚不可摧,能挡下刀枪剑戟以及各种水火法术,是块不可多得的防盾御甲。
一声清脆的嘶拉猝然响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块传说中牢不可破的铁布衫居然被朽月徒手撕开,就像扯开烂布破裘一般,朽月甚至连手劲都没怎么用。
紧接着越来越多细碎的布屑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让人有种六月飞雪的错觉。广穆更是脸色铁青地愣在一旁,暗叹朽月灵帝的手段果不寻常。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怪物,就没有什么是她的克星吗?”有人惊慌地问道。
这下人群中沸腾了,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人无完人,神亦无全能,就连大罗金仙也免不了有所缺陷,只要找到朽月的致命弱点,要想拿下她不是易如反掌吗?
“她是不是用火吗,奉岐,看看你的锈水能不能克她的阴火!”乌提道人忽地转头问身旁一直未有动作的奉岐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