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完镜子后,南橙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难过地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面。
刘海烧了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还烧出了个丑巴巴的形状,她再也不想见人了。
南橙枝:则北哥哥肯定看见了,呜呜呜
温暖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她趴着的姿势,虽然很想安慰,但是想到刚才的场景,还是十分不厚道地笑了笑。
“”
被子底下,南橙枝五官皱到一起,两条白得发亮的小腿在空中晃了晃,无地自容地说:“暖笙姐姐,你还笑”
“橙橙,你别难过。其实不丑的,现在学校不也正流行狗啃式刘海嘛,你这还是纯天然,无人工的呢”说完,温暖笙轻轻握住被子一角,缓缓拉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可爱,视线往上,刘海上还残留着十分显眼的被火烧过的痕迹,只剩下额头左右两侧的发丝完好幸存,中间的位置倒是有些惨不忍睹,空气刘海真的变成空气飞走了,只留下一些根部证实着刚才她“头部放的小烟花”并不是一场梦。
南橙枝侧过脑袋,樱唇微张:“可是,我我这个是火烧式刘海”
“反正你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驾驭,就算剃了头发,也还是美美的”温暖笙夸张而又无比诚实地夸道,看着她心情逐渐变好,转而说:“你知道吗?你脑袋上刚冒烟的时候,我看到傅则北都快要紧张死了”
南橙枝闻言,这才突然记起,刚才自己脑袋冒烟时,傅则北毫不迟疑地朝她跑来,直接用手保护了她的额头。
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呢?
疼不疼呢?
愈想愈无法安下心来,南橙枝拿起手机给傅则北发了条短信,下床穿上拖鞋,对着镜子拨弄了下“惨不忍睹”的刘海,随即心如死灰地走出房门。
傅则北下楼时,正好看到她蹲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前,左翻翻又翻翻,跟个小松鼠似的。
“找什么呢?”傅则北蹲在她身旁,斜睨了一眼被她整齐摆在身前的医用酒精,绷带,胶带,止血贴
他嘴角微微一抽,这些东西不会是给他用的吧?
果不其然。
“则北哥哥,你手有没有烧伤呀?”南橙枝低着头,温吞地问,随后牵起他线条流畅掌纹清晰的手掌,喃喃道:“我看看”。
“乖,哥哥没事”傅则北将手收了回去,耐心地将东西一一放回原处。
空气一片寂静。
“那那我回去睡觉了”
“等等”傅则北握住她柔软的手腕,侧着头,轻哄:“让哥哥看看你额头有没有烫伤”说着,他勾起了她的下巴,目光触及到她“可怜兮兮”的刘海时,顿了顿,嗤笑一声,说:“还挺可爱”
“明明就很丑,则北哥哥,你别安慰我了”
“哥哥说可爱,就是可爱”说完,低下头,在她脑袋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南橙枝脸上泛着红晕,圆润粉红的脚趾头微微蜷缩着,沉默须臾,她踮起脚尖,软软的嘴唇贴在他精致的下巴上,眨了眨杏眼,在他反应之前,落下晚安二字,便立马逃跑回了房间。
傅则北指腹轻轻摩挲着被她吻过的位置,依旧留有她软软的触感和香甜的气息。
这还是他家小孩第一次主动吻他呢。
如果,亲得再往上些,就更好了。
不过,他很满意也很喜欢,对她的主动。
翌日,晨曦微亮,软橙跳上床,趴在南橙枝的精致白嫩的锁骨上,轻轻地叫唤了几声。
“嗯”南橙枝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把将它抱在怀里,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软糯朦胧的声音:“早啊,软橙”
“喵呜”
床的另一侧,温暖笙翻了几个身,缓缓地滚到南橙枝旁边,腿往她身上一搭,温软地嘟囔:“橙橙,我好困呀”说完,下巴在被子上蹭了几下,揉了揉睡眼,当第一眼看到南橙枝“别具一格”的刘海时,忍俊不禁,瞬间清醒了几分。
“”
夏天,太阳出来得很早,伴随着窗外传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南橙枝抱着软橙到院子里散步。
这里来往的人不多,偶尔能看到有一两个人在别苑外的大道上遛狗,还有穿着休闲服在散步的老人。早晨的阳光洒下来,睡梦中的生命被唤醒,又开始了新一场轮回的绽放。
院子里的花草并不算多,但能看得出它们被人悉心照顾得很好,就跟软橙一样。
“喵”怀里的猫眯像是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似的,小脑袋温柔地往她下巴蹭了蹭,小猫抓搭着她的肩膀。
南橙枝心里一暖。
动物是有灵性的,虽然它们不会说话,但其实心里面什么都懂。
她跟软橙一样,都活得十分小心翼翼,对于喜欢的人与事,每每想要靠近,却往往因为内心的那份渗透到骨子里的胆怯而退缩。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称之为懦弱吧。
但是当一个人从小就深刻地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在乎,哪怕有一天死在角落里,也没有人发现,不会有人会因为她存在过而感到快乐,更不会有人因为她的离去而有所难过。
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叫她勇敢点,自信点。
可是,它们不会明白的。
在别人看来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臭水沟里的小孩而言,或许是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
例如快乐,例如肆意,例如撒娇,例如勇敢,例如自信
但她与软橙又是不一样的。
至少,它比她要幸运,遇见了傅则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