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身体受到很大负担的时候,很容易激起骨子里的斗志。
等曹万节命人把他们都拉上来,这些人虽然身体有点疲惫,但精神头却明显不一样了,尤其是眼神,也多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曹万节看了看他们,吩咐道:“都回去吧,把你们这股精神头传达给你们的士兵,告诉他们面对鞑靼人应该怎么做。”
这么多年了,平城虽然也经历过大小不一的各种战争,但和鞑靼人主力大军对上的时候,还真不多。
等回到府里,天已经大黑了。
曹万节今晚在知府府过夜,她的临时行辕也算搬到了这里。
曹万节自己选了一间客房,当成自己的卧室。
自己打了盆洗脸水洗脸,刚要洗漱,门口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曹万节打开门,看见曹安正站在门口。
他怀里抱着被子,小嘴瘪着,小脸上满是委屈,“干爹,我睡不着。”
曹万节皱皱眉,“你睡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睡不着了?”
曹安道:“干、爹,我害怕。”
他一张白净的小脸上全是恐惧,看得上心中还真有点不忍。
这孩子可能从来没打过仗,害怕也是难免的。
她道:“你去跟雪青一起睡吧,他那屋里没人。”
曹安歪着脑袋,“我要跟你一起。”
曹万节道:“我还要研究一下鞑靼的进攻路线,暂时先不睡呢。”
“那我给干爹暖被窝。”
曹万节微微一窒,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她脸一板,“我都说你了出去,你没听到吗?”
曹安被她呵斥,也不为所动,脸上依旧带着笑,“我给您洗脚吧。”
他端了盆热水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摁着曹万节的腿就要给她脱鞋。
曹万节莫名感到一阵惊惧,以前那么乖巧的孩子,怎么执拗起来这么吓人?
她大喊着“香秀”的名字,猛然发现这不是在拢欲关的都督府,香秀也根本不在这里。
曹安手劲很大,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鞋袜都除了去,再挣扎下去,要是被别人听到恐生疑虑,也只好任他为所欲为了。
望着眼前一双嫩白的脚,曹安表情有些微窒。
曹万节的脚比普通女孩略大些,可依然和男人的脚没法比。
他手掌轻轻一握,感觉有几分滑腻,不由抬头看着曹万节,那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曹万节面色如常,经历过多次大战,早就锻炼出了处事不惊,即便心里恼恨异常,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脸上,表情却与平时一般无二。
她淡淡道:“这几日事多,不用伺候我,你自己可以先洗洗睡吧。”
曹安眼神闪了闪,“我能跟干爹一起洗脚吗?”
还没等曹万节开口,他已经脱了鞋,一双大脚丫子伸进盆里,和她的脚搅来搅去的。
他个子不低,脚丫子也大,像两只小船一样,脚伸进去,立刻溅出好些水来。
曹万节火大的不行,刚想开骂,却见他眨巴着大眼道:“干爹,我给你讲个小鸭子的故事,小鸭子游啊游上了岸
曹万节听他一口童音的讲着小鸭子,深深吐了口气,劝自己,这还是个半大孩子,不能跟他生气,不能跟他生气。
可能唱过戏的缘故,他的声音不像十五岁的少年,正处于变声期,隐隐还带着一点童音的清脆,听起来甚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