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我没证据?”钟安毓收了笑容,将手里的宣纸放了,朝赵嬷嬷欺近:“再者,你赵嬷嬷何德何能叫我一个嫡小姐替你办事儿?”
她气势逼人,压得赵嬷嬷步步后退哑口无言。
此刻,一道闪电照在钟安毓的脸上,吓得赵嬷嬷脚下一绊朝后就坐到了地上:“大小姐……你、你就发发慈悲罢。”
她老眼一红,眼泪花子就滚了出来,话也软了下去:“春杏是我最小的闺女,当初生她的时候遭了大罪过差点儿就没从鬼门关抽回了脚,还求您……求您……”
赵嬷嬷哽咽着半天说不利索。
钟安毓静静地看着她,逆光的面容瞧不分明。
半晌,淡淡的声音如同窗外的雨水一般流淌而出:“若,你替我办成一件事儿,春杏的事我自然可以应你。”她在她跟前蹲下:“而且我保证,将她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赵嬷嬷关心则乱,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忽然心中毛骨悚然,她哆嗦着嘴唇想看清面前的少女,可怎么样也瞧不分明。
如果春杏当真是被贼人掳走,她一个小姐又如何能保证完好地把人带回来……
正当她恐惧的时候,钟安毓又开口了。
“她是死是活,要不要少些手脚,只在嬷嬷一念之间。”
霎时,一道闪电打来,照在少女的脸庞。
赵嬷嬷瞧着,分明是极漂亮的大小姐,此刻在她眼中胜似厉鬼恶魔!
“轰隆隆”巨大的雷声就好似一个讯号一般,赵嬷嬷整个身子掣了一下,接着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如何?”钟安毓不耐地又吐了两个字。
赵嬷嬷死死地咬住了牙齿,半天憋出了一个带着颤声的字:“好。”
钟安毓心下一松,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瑟缩的婆子:“我要我娘的嫁妆单子!”
她能很明显地看出地上的人影狠狠一震。
钟安毓皱了眉:“怎么?不行?!”
“不、不、不是……”赵嬷嬷哆哆嗦嗦地在地上跪好,又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声音沉闷地说:“先、先夫人的嫁妆单子、已、已经没了……”
“什么!?”钟安毓心下一沉,她死死地盯住了面前之人:“怎么没的?你可别想诳我!”
赵嬷嬷眼泪更汹涌了,先前是伤心的,这会儿是怕得!
“老奴不敢诓骗大小姐!”她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老脸:“先夫人的嫁妆单子……的确已经烧了。”
钟安毓死死咬着牙根,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若不是蓄意诳我,如何记得这么清楚?”她一把揪住了老嬷嬷的衣领子恶狠狠地喝道:“说!”
“因为是老奴亲手烧的!”赵嬷嬷大声喊出了这句。
雨声淅沥,充斥了她的耳朵,所有的声音就好似在嘲笑……
钟安毓没有撒手,反而又揪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