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裹挟着风雪,出鞘的宝刀在寒风中冷冽。
花满都眼都不眨地劈碎了假山石,刀锋惊起的气浪,让前来禀报事情的手下都抖了抖。
花满都扫了来人一眼,接过仆从恭敬呈上的冠帽,便和那人一起往大牢方向而去。
“我们的小探花爷认罪了?”
“未、未曾。”那名手下有些紧张地答道。
花满都脚步不停,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文弱公子,能有几分骨气,给他用刑,看他还能嘴硬到几时!”
“已经打了五十鞭了,皮开肉绽,中间还昏过去两次。本来就病着,担心他熬不住,不敢再用刑,特地来禀报大人。”
虽然说杜首辅倒台了,但那位到底是圣人面前的红人,名满天下的大才子。
圣人前几年,都还追在他后面一口一个“晚枫哥哥”,对他也是崇拜得不得了。
花满都没有再说,加快两步,进入了昏暗地牢中。
被关进龙虎卫地牢中的人,很少有能活着走出去的。就算侥幸不死能从这里出去,也会被扒掉几层皮,是出了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他们口中的大才子杜晚枫,就被关在地牢最里间。
昔日那个恣意风流、让明珠都黯淡的男子,此时无力地倒在干草床上。
花满都隔着囚栏,望着里面已经半死不活的人,眼里流露出一抹怨毒。
他依然记得在他十四岁那年,因为这个人被父亲在大庭广众之下抽了二十鞭子的事情。
那是他一生都忘不掉的耻辱。
“将牢门打开!”
“是,大人。”
牢门开了,花满都大马金刀地踏了进去。
杜晚枫被动静惊扰,从昏沉的梦中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待看到来人后,他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而这一动作,也让花满都眼神更加阴翳。
“嘭!”
一个用力,花满都居然将人直接从干草床上揪到了冰凉刺骨的地上。
杜晚枫全身都疼,被这么一拽一扔,让性格坚韧如他都憋不住要流下泪来,但在此人面前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杜晚枫,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天。”花满都如铁钳似的五爪捏住了杜晚枫的下颌,让杜晚枫疼得张开了嘴。
“要杀……便杀,何必这样折磨人?”杜晚枫恨道。
“杀了你?你还没认罪,我如何能杀你?”花满都的脸离杜晚枫极近,这个距离,他说话的热气都会喷在他脸上。
杜晚枫嫌恶得紧,也一直将花满都看作是疯子。
他往后退开了些,冷然道:“罪名?需要我认吗?你们龙虎卫办事,无法无天惯了,连我爹一世清名,都能被你们毁了个干净,我杜晚枫又算什么?随便栽我个罪名,按着我的手指画个押便能跟圣人交差。却要故意留着我,花满都,你该不会还是记恨着当年的事吧?”
花满都狞笑,另一只手猛地扳住了杜晚枫后脖颈,让他与他面对面,近得鼻尖都差一点便碰到了。
“你很了解我们龙虎卫的作风么。所以不想再遭罪,就主动承认杜寒秋妄图谋反。”
“你休想!谋反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竟然想要严刑逼供,坑害杜家。圣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话语声牵扯着身上的伤痕,杜晚枫疼得浑身都在颤抖。
“哈哈!杜晚枫,你自诩聪明,却到此时还对圣人心存幻想。没有圣人的手谕,你以为我能将你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