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酷暑让窗外虫鸣不断。
室内,立式空调嗡嗡工作着。江有序坐在考场的角落,正好对着后面的空调。又冷,又有些吵。
吵得他刚写完理综卷物理部分就放下笔了。
前排矮个男生得了上午考数学的甜头,这会儿耳朵支着呢,听见放笔的声音,他立马往后一靠,问:“序哥,你这么快就写完啦?才过去一个钟咧!”
“还没写完。”江有序此刻不太.安宁,手撑着脑袋,靠在窗户上,打算歇会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压下去了,再继续写。
也是对早上语文考上记忆犹新,矮个男生打了个顿,换了种方式说:“那序哥,你写完哪些了?剩下的,你会吗?”
江有序:“……你这观察力很不错啊,行了,我把写了的抄给你。”
正好他现在写不进去卷子,不动脑子抄一份答案缓缓。
理综题,抄起来很轻松。江有序又是个特别注重细节的,写选择题,那都标了序号,防止前桌哥们儿因多选抄挪。
抄到最后大题时,江有序余光瞥见窗外形色匆匆的金鸿博。
这胖子,在爬.墙。
高二这栋教学楼,呈冂字形,背面是一片林子,里面还有个喷泉小广场。穿过这片林子,就是一面两米高的围墙,翻过去就是学校后街。
这考试时间,金鸿博翻.墙做什么?
难道,江浪出什么事儿了?金鸿博得了消息,准备赶过去?
江有序并不确定,但吃午饭时,江明和文婆婆的通话历历在目。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稍稍潦草的写完了最后一题的答案,扔给前面哥们儿后,他交卷了。
监考老师看见化学、生物部分,连选择题都没写。他板起脸,不高兴道:“卷子拿回去,写完了才能交!”
江有序急着逮金鸿博,又用了学渣的万金油理由:“不会。”
监考老师是文科班教政治的,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写不到,你不会蒙啊?选择题都不写,你这学习态度有问题,你知道吗?你这读书,是给你自己读得,你知不知道啊?知道你为什么是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名吗?就是因为你自甘堕落!放任自流,你——”
“老师,我不交卷了,我去趟厕所,行吗?”江有序头疼,拿了卷子回到座位,还跟前桌哥们儿说了一句,“兄弟,到时候帮我交卷,书包也交你保管,行吗?”
矮个男孩秒懂了江有序的意思,就尿遁呗!
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江有序借口厕所出了考场,监考老师其实依旧不高兴的,但人有三急,高考严格,也不会拦着不让学校去厕所。
江有序一走,这位政治老师就开始叭叭:“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啊,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搞些旁门左道有意思吗?什么上厕所交换答案哦,真当老师不知道啊?”
这老师心想,等那学生回来了,她就站在旁边,看他怎么抄。
却没想,江有序一去不复返,考试结束了,都没回来。
江有序出考场后,一步两三阶楼梯的下,从四楼下来,没花多长时间。
也得亏金鸿博身宽体胖,爬个墙,爬得十分艰难。
江有序赶到的时候,他卡在墙头,不敢往下跳。
“金鸿博,”江有序离墙不远处,喊了满头大汗,正在做心理建设的金鸿博,“你是去见江浪吗?”
金鸿博被突然出来的江有序吓了一跳,他还以为给哪个老师逮住了呢。
他爸是高二数学组的组长,他姑父是田靖,学校老师都认识他,随便一个老师逮住他了,他回去就等着被家法伺候了。
“不是,兄弟,考试期间,你不考试,跑这儿来干嘛啊?”
江有序再次问:“你是去见江浪吗?联系上他了?”
金鸿博不答,坚决不出卖兄弟。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你转告他,给他爸回个电话,他爸在国外很担心他。”江有序只想确定江浪没事儿就行,他晓得金鸿博站江浪那边,同仇敌忾排斥他,便用告状威胁,“你要不答应替我传话,没让江浪给他爸打电话,我现在就去教导处,告诉田主任你考试期间逃考,翻.墙。”
说完,转身就要往教导处去。
金鸿博慌了:“喂喂,兄弟,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别跟我姑父说。”
江有序挑眉,姑父?原来田主任,是金鸿博的姑父啊。
“那行,你说,江浪在那儿?”江有序捏住金鸿博命脉后,开始得寸进尺。
金鸿博:“???”
“哥们儿?你刚不是说,让我转告就行了吗?现在怎么还问这个了?!”
江有序笑:“不说?”
他作势要走。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金鸿博幽怨的看了江有序一眼,“狼哥,对不住了,敌人太奸诈了,我的屈服是被迫的。”
江有序不想听金鸿博的戏,他有些不耐烦的问:“江浪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