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天机不可说，只劝将军早些。否则，三世所求都将成空。”

这时苏越已经完全听不明白那少年的话了，要说一个少年人可以看破天机，实在难得。但是想起那日遇到杜兰汐梦，手起之间灭去大半血狼，也就觉得其实都有可能。他走到少年面前，将自己从包袱拿出的一件长袍递给少年人。“雨夜微寒，照顾好身子。”

“将军，可是不信我所言？”少年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苏越的眼睛，他伸出一只手，那手中拿着一张皱巴巴的路引。“师傅死前要璃生去找杜先生，璃生没用找不到去人间的路。此番好不容易遇到将军，以一卦换一次引路，可否？”

“你非人间之物？”

“若非雨夜阴气浓重，你我不可能相逢。”璃生第一次笑，是那种干净至纯的笑容。“将军只需将这佛珠带在身上，带进楼兰城中，璃生便能进得楼兰城。”

苏越并没有去接那少年人拿来的佛珠，而是负手站立。“我怎知你是正非邪？”

璃生上前一步，将佛珠碰在苏越的手上。苏越的脑中便闪现很多场景，那时的苏越好像也是一个和尚，也是一个雨夜，很大的雨，在破屋里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他昏昏沉沉睡在那。苏越走过去，那少年睁开眼看着他，眼睛咕噜咕噜转来转去。那少年嫣然便是璃生，他说，“等你很久了。”苏越在他身旁坐下，将手中的佛珠交到他的手上。“璃生，这个要你帮我保管。”

“好。”

还有很多记忆也在拥挤着，只是苏越却并不能记得真切。他连忙退几步才站稳，看着璃生手中的佛珠。

璃生的眸色黯下去，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若是你不帮我，大概这世上再没有人可以帮我。”

苏越伸出手，去接那串佛珠。只是当手指触及那段佛珠，却只能感觉到珠子的温润，其他什么也没有。他疑惑地看向璃生，璃生抬眼看着他的样子。很久，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那是你的前世，我的朋友，归溟。”

“好，我帮你。”苏越将那串佛珠握在手中。

璃生应声消失，周围的人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继续做自己的事。这时宇文宏舫刚回来，一脸郁闷地站在苏越的身边。“好奇怪啊，他们都说没有看到什么少年人，但是我们明明看到了。夷，他哪里去了？”

“可能走了吧，雨好像小一些了。”苏越站在门前，感受着门外的雨。“通知大家，二更启程赶去云城。”

“诺。”宇文宏舫正经地行了一个军礼，转身下去安排事情。苏越站在窗前，手中握着那串佛珠。一时间思绪复杂，不能继续。

二更时，一行人准时启程。雨小了很多，不过路上依然到处是泥水，一路快马加鞭，第二日的傍晚堪堪赶到云城杜家大小姐生活的寺庙。

那寺庙香火很盛，住着一位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在寺庙中有一处清雅的庭院，就是杜家小姐的住处。苏越随着引路的僧人走到庭院门口的时候，隐约可以听到庭院里传来的琴声。

那僧人道明来意，屋子里的琴声停歇。一声清雅的声音传来，却让苏越定在当场，久久不能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