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反应,不由让她觉得,难道他是在她穿好衣服之后才到的吗?盯着他傲气凛然的森寒眸眸一瞬,确定,“你什么都没看到吧?”
“都看到了。”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五殿下,你没学过非礼勿视吗?”
“凡人的礼仪廉耻天界也有。”
云锦月瞬间怒发冲冠,要不是头发湿淋淋地搭在身上,她觉得头发都能倒竖三尺了,“那你还看!”
他不可思议地瞥了她一眼,“本座与你之间,还需要回避?”
她这才想起,她跟他已经拜过堂了,在世人眼中,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老公看老婆洗澡什么的,好像不算过份?
“可是,我只是与公鸡拜堂,那不作数吧?”她还想说什么,他冷逸地陈述,“那天……本座的残影与你行了成亲礼。”
一阵热风吹过,云锦月顿时风中凌乱了,“……不可能吧?”
他挑了一下眉,双手负于身后,一袭红色锦袍迎风飞扬,那桀骜天下的气势,摆明不屑说谎,“你在天曜宫那三天,本座也在。”
“那是你家,你在就在嘛。”她突然想到什么,颤声道,“所以,我在天耀轩洗澡,你也看到了?”
“那是本座的厢房。”
摆明是那次也看了,好像确实是她不请自去……她忍着想尖叫的冲动,“太曜!”
要是一般人、妖,乃至诸天神仙,谁敢这般厉喝他的名讳,早羽化在天地间了。太曜莫名其妙,冷硬如坚冰的心湖并未生起生气的情绪,反倒是她气鼓鼓的模样很生动可人,冲她招了招手。
云锦月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从水塘中凌空向他飘了过来,落地的一瞬,他伸手探向她。
她想后退躲开狼袭,哪知,他只是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干燥术一施,她身上的湿搭搭的衣服与头发迅速蒸干了。
两次被裸看,她想找他算帐来着,可是……
凝视了一眼他颀长冰森的身影,听说六界除了太常,没人是他的对手。
她决定,还是吃点亏算了。看看也少不了一块肉。
太曜转身负手立于一处柴堆边,之前仙术割草时弄到的兔子已开膛破肚,去毛洗净处理好用长棍上串着。
也没见他动,只消目光一凛,柴堆瞬间燃起了火。
或许是他加速了火的燃烧力度,很快,一股烤肉香从木架上散发出来。
云锦月早就饿得肚子前胸贴后背了,“这只烤鸡好大,够我们俩个人吃了。”
太曜睨了她一眼,也不解释,手中变幻出一个野果,挤了汁淋在烤肉上。
她清楚,野果看着是凭空变出来的,其实是附近有的,以术法摘了而已。
少顷,他将烤好的‘鸡’递给她。
云锦月接过,欲分他一半,他摇首。
她想到他才享用了一百来个仙桃,肯定不饿,于是也不客气地自己大口吃烤肉。入嘴的肉又香又肥嫩,是兔肉的味道,“原来是烤兔啊。真好吃!天界第一美男给我烤的呢,怕是只有我有荣幸吃到。”
他眸色赞同地朝她睨过去一眼。倒是猜对了,他从不会亲手为任何女人准备食物,包括母妃当年未殒时。
云锦月吃着烤得滋滋香的兔肉,就是有点渴了,想喝水,扫一眼洗过澡的水塘……还是不喝洗澡水了吧?
他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竹筒递给她。
她也不问哪来的,有水喝就是,咕噜咕噜三两口将竹筒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
太曜看着她吃饱喝足地拍了拍肚皮,唇角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痕。凡食而已,很多神根本不屑入口,她倒是容易满足。
云锦月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谢了。”
谁是她兄弟?她比他小了数万个年岁,他挑了一下浓黑的眉宇,想到方才第二次见到她沐浴的光景,目光里闪过一丝温热,“悦目。”
她一时没听懂,“什么。”
“那两次。”
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指明视她洗澡,她的裸、躯好看。
“……”她沉默。他这是公然耍流氓吗?
也打不过人家,只好无奈羞窘地摸了摸鼻子,“五殿下好眼光?”还是扯开话题,免得尴尬,“五殿下,那天,我在天曜宫肚子剧疼,突然又好了,是你帮了我?”
颔首。
“多谢。”受人恩惠,不怕多给两个字。
他想说不必如此客气,显得二人太生疏。薄唇动了动唇,却并未开口。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眉宇微蹙,右手朝着自己施了个术法。
下一瞬,一队‘人’已近至云锦月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