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魂花!
太曜透明得几近消失的残影诧异地望着那枝鲜艳的白花。此花有凝心聚魄的作用,于他来说,正好派上些许用场。
“鲜花赠美男。”她微笑启唇,“只这么一枝花,略显寒酸了。”把袋子里的肋骨掏出来,“将来若有幸得见你,您的这根骨头,就物归原主,权当贺礼,还请笑纳。”
太曜的本体缺了这根肋骨,处处受制,可惜,他的残影也无法将骨头带到地底深渊归原。
云锦月自是得不到回应,将骨头放回宝袋,“本美人暂时帮你保管着。请五殿下勿怪。”
残影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时至今日,他一个贬黜千年的罪神,谁不喊打喊杀?恨不能将他的血肉啃食殆尽。
也只有她称他一声五殿下了。
“云锦月,你往哪逃!”一道凌厉的女声在院子里响起。
云锦月透过敞开的大门一看,只见院子里凭空变出来一行仙人。
一顶喜轿、四个抬轿夫,四个配刀侍卫,还有三个女人。
一个女人大约四十来岁,一身大红镶紫裙,额间别着一朵大红花,手拿绣帕,看着就是个媒婆。
另两个女子很年轻,约莫二十芳龄,丫鬟打扮。其中一人,云锦月还认识,她是盈秀仙子的侍婢红梨。
说话的正是红梨,她手一指,云锦月的身体就腾空、不受控制地从房里飞到院子。
云锦月心里是一万头草泥马黑压压的路过,她一人间的美人,居然连个天界的丫鬟都打不过,丢屁股啊。
“天界耳目众多,北辰星君设下重赏,有人告密,看到你进了天曜宫。”红梨愤怒地瞪着她,“你倒是会藏,外头可真是一通好找。”
“各位辛苦。”云锦月脚一落地站稳,脸上就浮起了微笑,“不是说,天曜宫有结界,没人进得了来吗?”
“每年太曜成婚之日,结界会打开半个时辰,好方便送新娘进来。”开口的是那个中年媒婆,“你倒‘识趣’,先在这等着了。”
红梨匆匆去了一趟天曜宫门口汇报,“找到人了。”
等在外头候着的北辰星君与盈秀仙子松了一口气,二仙后面还有一票随从。
“总算不用我亲自嫁给太曜那个嗜血魔头了。”盈秀一脸的后怕。
北辰星君不想多生事端,“赶紧扣押云锦月拜堂。”
红梨于门内苦求道,“星君,奴婢可否不跟在云锦月身边……”
“你办事不力,让她逃了。这是你赎罪的机会。”北辰星君一挥手,天曜宫的大门关上。
红梨知道,这门一关,就出不去了,折回宫内的天耀轩,凶狠地瞪了云锦月一眼,“都是你,若不是你逃走,我也不会沦落到侍候你。”
云锦月是个爽快的人,也不喜欢强人所难,“那就别侍候了。”
“天帝有令,我等一行人,为你送嫁。”媒婆冷淡地睨了眼云锦月身上的男装,“魔头的衣服也敢穿,不怕中邪。”
“质料很好,我穿着很舒。”她眉开眼笑,“不劳操心。”
媒婆指了指旁边丫鬟端着的托盘上的喜服,对云锦月施了个仙法,“换上。”
云锦月如同变戏法般,瞬间换上了一身新娘喜袍,大红色的轻纱罗裙,腰若约素,脂粉抹黛,竟然美得塞过天上的仙娥。
院中一行人看呆了。
太曜的残影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时竟也收不回。
“押到前厅,立刻拜堂。”媒婆一吩咐,红梨与另一名丫鬟准备上前扣押。
云锦月很想把这票仙揍扁,可她明显打不过呀。
鸡蛋碰石头的事,还是别干了。
“别碰我!”云锦月后退一步,“嫁给五殿下是我的福气,我自己走。”说着,率先就迈步去了天曜宫里的前厅。
媒婆一行人望了眼此天耀轩干净整洁的院子,房内的物什一眼可见,除了壁上那副不吉利的邪魔挂画,并无任何值钱物。
想来,当年似锦的天曜宫,真是被诸仙洗劫一空了。
一行人离开之后,没人注意到,房内壁缝间插着的那枝聚魂花瞬间枯萎。
太曜透明到几近消散的残影,吸收了聚魄之力,又变得生跃了几分。
前厅没人收拾,破败的大堂灰积得有一尺来厚。
媒婆冰着张老脸,手施仙法,大堂里的灰全都往窗外飞,很快变得干净整洁。
云锦月睨了媒婆一眼,这老仙婆不简单呐。
“若是往常,魔头太曜的九百九十九任新娘全在九霄偏殿拜堂,还可收受天帝陛下赐下的一定赏赐。新郎则由一只公鸡代替。”媒婆例行公事地说,“因你逃跑,事急从权。便在天曜宫举行婚礼。”
红梨遗憾地对云锦月说道,“你的赏赐没了。”
“天帝知道我是代嫁新娘吗?”她倒不在乎什么赏赐。那些拿了赏的新娘全死了,指不定烫手呢。加上红梨这婢女的遗憾表情,明显想抢她的赏。
“知悉又如何?”媒婆面色冷漠,“魔头太曜残忍之极,每一个新娘或其亲属参与了当年讨伐他的恶战,他为复仇,才指定了一系列新娘的名单。今年轮到北辰星君的女儿,你是星君的私生女,有代替盈秀仙子出嫁的资格。天帝陛下自是不会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