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迹,竟然钟灵毓秀,却又不失大气磅礴,摆在画卷中,很是赏心悦目,与原本的‘灼灼其华,与日同辉’相得益彰。整幅图融为一体。
没想到北辰仙府出来凡人也能有几分眼界,暂可不杀。
“放这儿,不见天日的,可惜了。不如,让我去欣赏。”云锦月拿起画卷走到隔壁厢房,想找颗钉子挂画。
瞥了一圈,发现墙上有一处嵌着精巧的红木钉,想来那原本就挂了一幅画卷。只是,原画估计很早就不翼而飞了。
太曜透明的残影飘进厢房,看到壁上红木钉的镶嵌之处。当初,那里挂着他的赤霄九刹剑。
现下,却只余空荡光凸的壁面。
云锦月把昨天擦过一遍的墙壁再擦了一次,将画卷顶端的镶眼挂进红木钉。
“整幅美男画卷躺在墙上,真当十分养眼。”她负手而立,对画吟诗,“美男卷珠帘,深坐蹙浓眉。”
款步走到窗前,从敞开的窗户望见庭院中那萧条败落的荷塘,眉目清幽,继启芳唇,“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回眸对着画中的男人微笑,千娇百媚,“太曜,你可喜欢我为你作的诗?”
太曜的残影正好站在画前,见她回眸一笑百媚生,竟然有六宫粉黛无颜色之感。他阴沉得不见底的眸色微微波动,冰森着面孔,未回答。
“如果你心中无恨,又岂会诛杀新娘,差一人而凑一千尔。”云锦月无所谓地耸耸肩,“坦白说,你都被关起来了,娶什捞子的新娘啊?不得已的?赶鸭子上架,按头你、踹你膝盖拜堂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嗤,跟幅画说个屁。老娘就是被捉上天宫来,太寂寞了。要知道,人呐,一但几天不说话、不放屁,就会被憋死。”
太曜明显地不苟同。想他别说被囚千年来,经常长达数年,有口不言。
即使是出事之前,他亦少言寡语。
十年、百年,不置一词乃常有之事。
云锦月看到天色暗了下来,快步出门,去院子里把早上洗晒好的被褥、几身男衫抱回了房间里。
精品仙蚕丝棉絮套回了套被,一闻味道,有了几许阳光的暖意。
她满意地点头。今晚的被窝肯定很舒服。
穿越前,她这副身体的原主中了毒,躺了几天,没洗澡。她穿到凡间的两个小时,加上被捉上天之后,也从没梳洗。
她觉得身体都冒着一股熏人的汗臭味。
转身去了小院一角的厨房……
太曜盯着一身脏污的她离开,只一缕残影的他飘至画卷前,遥想当年,他贵为天界五殿下,母妃极受父帝宠爱。
而他,天资聪颖,修习仙功术法,成效于普通众仙来说,起码数十倍,可谓得天独厚。
加之他骁勇善战,缕立战功,年纪轻轻,已是六界无可匹敌的战神。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继任天帝的人选。
而今……
太曜望着颓废的房间,孤败于结界中的院落。母妃的惨死再次萦绕在眼前,他双拳紧握,心肺胸腔中的滔天恨意几乎怒得他整缕魂魄瞬间龟裂。连带地底深处,投射他残魂的本体原神都怒颤了起来。
云锦月两手一左一右拎了两桶水进房间。瞬间感觉房内的气温冷得如同腊月寒霜里的冰窑,冻得人浑身发怵。
“刚才外面也没这么冷啊。”她蹙了一下秀气的眉宇。
好不容易去厨房找到打火石,用之前清理院子时堆的杂草枯枝烧了锅热水,她必须得洗澡了。
将房里一角的浴桶拉到房中央,两桶热水倒进去。
她又去池塘拎了一桶冷水掺得大半浴桶里的水微热,一扬手,恢弘地扯裂她衣襟的腰带,宽衣,兴奋到尖叫,“啊啊啊!我来了!”
驻立于画卷前的太曜残影,沉浸在思绪中受干扰,转过身,竟然看到她素手飞扬,一把扯烂衣服,赤身果体,亢奋地向他扑来。
想他当年倒台之前,六界不乏仙娥、妖怪、凡女向他表达示爱,自荐枕席。当然,他乃先天上神,自然不是那些雌物可以近身的。
却从未有一个女人如此奔放、大胆猛扑。
一时的错愕惊得他稍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