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棠看着粉色小碗里装的一整块鸡胸肉,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惆怅。
这人一回来就到厨房忙活了,一边查手机一边做猫饭,木棠窝在沙发角落观察了半天,怎么都觉得这场面太过诡异。
猛男是如何做猫饭的,她想她现在是知道了。
碗里的鸡胸肉一半泡在水里,边上还残留没有撇去的浮沫,整整一大块,看起来实在是难以下口。
但抬头看见面前男人眼睛里无法掩饰的期待,木棠想起自己被拎起后颈皮训话的场景,很识相地选择了顺从。
她身形较小,嘴巴也小,那么大一块鸡胸肉是她脑袋的好几倍,吃起来格外费力。
得用爪子按着肉不让它乱动,再用牙齿去咬,方式相当原始,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粗犷地吃饭了。
而且这么一来爪子就泡在肉汤里,被弄得湿哒哒的——虽然她也不介意,反正自己已经够脏了。
艰难撕咬着肉,木棠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能吃到水煮鸡胸肉就好了,总比干巴巴的猫粮要好,她这么安慰自己。
一人一猫在猫房里,易辞蹲在地上,看着它低头吃肉,内心充满了老父亲般的成就感。
不枉他特地查了食谱,花了十来分钟才煮好,中途还掀了十几次锅盖。
这是他第一次做猫饭。
伸手揉揉它脑袋,易辞勾了勾嘴角,心情晴朗起来,起身收拾屋子。
他住的地方比较多,宋照还说他狡兔三窟,实际上是他工作起来到处跑,有时候离家远了不方便回来,于是他干脆在江城各个地方备了房,反正他对住处没什么要求,有床有信号就行。
房子每周也会有阿姨过来收拾,一般也不用自己忙活,但他想起之前煤球嫌弃沙发上的脏衣服的场景,想着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事干脆自己干了。
难得勤快的易老板把各个地方的旧衣服收集起来,然后一股脑塞进了洗衣机,研究完洗衣机说明书后,终于启动机器,看见上面显示的1:00,他拿起扫帚去打扫猫房。
满地的猫粮,还有四处乱滚的罐头。
猫粮袋子是没法用了,被煤球扯成了破布,易辞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塑料盒,把猫粮放了进去。
干活的时候看见边上吃的正香的煤球,易辞摸出手机,拍了张煤球吃饭的照片发给易夕。
免得她总说自己虐待它。
猫房总算是干净了,易辞打开窗户通风,顿时觉得空气中熟悉的肉香都少了。
收拾完,易辞看煤球吃的也差不多了,过去收碗的时候却发现它正龇牙咧嘴不知道在干什么。
煤球模样可爱,一身柔顺的黑毛,圆圆滚滚的,就算露着尖牙也是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挺有趣。
易辞把它拎起来,动作利落地扒开它的嘴看了看。
肉卡在牙缝里了。
“难受么?”易辞问它。
木棠:“.......”
不难受。
就是觉得有点羞耻。
哪个女孩子愿意被除了牙医之外的男人扒着嘴啊。
嘤嘤嘤,她又不干净了。
屋子里没有牙签,易辞也没办法,再加上煤球不配合,不肯让他扒嘴了,拼命挣扎,还在他胳膊上留下几道爪痕。
他想了想,拿了一罐小鱼干,摸出一条鱼喂到它嘴边,“你慢慢啃,看能不能弄出来,等弄完了带你去洗澡。”
不知道它是不是听懂了洗澡这个词,易辞发现它愣了一下,原本看见小鱼干变得亮晶晶的眼睛也暗淡了不少。
想想如果自己现在是狼形估计也不会喜欢洗澡,易辞对它这种抗拒行为表示理解,但是洗澡是必须的,而且她指甲也长长了,易夕刚发消息提醒他给猫剪指甲,。
真是个小祖宗,易辞想着。
也是今天不忙,不然也没时间这么伺候它。
他看了看空空的碗,煤球没浪费粮食,一整块鸡胸肉都吃完了,只剩下一点肉汤在碗底。
看来挺喜欢吃。
下次得把肉剪碎,易辞默默记下。
午饭照旧是外卖,易辞吃完后就开始找猫。
煤球可能是躲着他了,不在它的垫子上,原本就是黑黑的一团,钻到阴暗处就更难发现,易辞好歹是个生灵类半妖,嗅觉足够灵敏,但也只是知道它肯定在猫房里,具体在什么位置就不知道了,——因为这个猫房放了太多猫的零食,现在里面全是肉香还有小鱼干的腥味。
他上网查了下吸引猫的办法,从柜子里翻出易夕带过来的一堆猫玩具,挂着铃铛和羽毛的小棍子,他跟个智障似的趴在桌子椅子底下晃悠了半天也没见猫出来。
耐心耗尽。
易辞站在猫房门口,觉得自己刚刚对这只猫升起的怜悯心正在一点一滴消失。
他几乎是咬着牙对空荡荡的房间说:“好,你最好别出来。”
说完就关上门。
越想越气,一想到自己还给它做什么猫饭,简直是热脸贴冷屁股,连洗澡都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