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回答,易辞头疼地掐了掐眉心,带着猫往猫房去,打算给它找点吃的。
然而他今天被宋照和老赵联手灌了太多酒,此时意识不算清醒,脚步一歪再加上习惯使然,就这么直直走进了猫房旁边自己的卧室,因为没开灯,他眼睛也是要睁不睁的,最后小腿磕到床沿,身体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喵”,一人一猫摔在柔软的床上。
易辞最后一丝意识消失,找到柔软的床,几乎是马上就睡了过去,还不忘记换了个舒服的睡姿。
而木棠,被压在他那条结实的胳膊下,满脑子都是:她刚刚吃的猫粮都快被压出来了。
头晕目眩,身后还有一个臭烘烘冒着酒气的壮汉,实在是不舒服。但她只是只猫,没那个力气搬动这只胳膊挣脱开来。
木棠一咬牙。
保命要紧!
在自己被他压死之前,木棠化作了人形。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大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人死狗一样脸朝地呼呼大睡,一人小心翼翼侧躺着。
木棠齐腰的黑发铺在雪白的床单上,皮肤瓷白,标准的巴掌脸,细眉下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透着懵懂惊慌,四肢纤长,不像猫形是那般圆圆滚滚,她紧张得身体都在发抖,过了会儿,才敢伸手去抓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胳膊。
心脏砰砰直跳,她屏住呼吸,试图拿开易辞的手。
忽然,身后的男人动了,手臂猛地锁紧,身体被一股大力往后一扯,他直接将她圈进怀里。
因为化成人形没有衣服穿的木棠被吃了豆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不干净了!!!
后背贴着滚烫的胸膛,耳边还有满是酒气的呼吸,一寸一寸扫过她的脖颈、耳后、脸颊。
木棠一张白净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身后的人似乎察觉到异样,野兽一样在她脖间嗅了嗅,短促的呼吸让她心跳都跟着加快,鼻尖触到她耳朵的一瞬,木棠全身一激灵,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拽起那只对自己腰念念不舍的胳膊,一个翻身往底下滚。
落地的手心变成猫爪,黑猫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
木棠躲在椅子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彻底冷静下来后,她实在口渴得不行,只得从沙发上扯起一张灰色的毯子裹住自己,重新化作人形,走到流理台,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她悲愤地想——
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
00:00,市一医院。
手术室内,床边仪器上数字持续下降,当指针到达十二的一瞬,一众医生护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中央躺着一个女孩,栗色长发,脸上画着浓妆,几乎看不清原貌,此时绛紫色的口红却衬得她脸色越发苍白。
“死亡时间,十二点整。”
病床旁边主刀医生静静站着,说这句话时似乎不带什么感情,镜片后的目光冷漠疏离,他又看了眼时间,放下手术刀安排好一切后往外走,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口罩、防护服、手套。
门口还等着一个人,穿着荧光警服,面容憔悴。
一看见他出来了,交警眼睛一亮,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她救过来了吗?”
“抱歉。”
交警似乎在一瞬间被抽光了力气,腿一软,又坐回了椅子上。
“啊......怎么会这样......送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怎么会.......”
沈之南揉了揉太阳穴,口罩摘下后旁人才能看见他有些苍白的唇色,将近三个小时的手术,本来他已经下班了,但是老板差人送了这三个人过来,特殊人员特殊处理,他毕竟还是在非调组挂了名,因此也需要留下照看。
在一黄一红两个社会青年抽了血等待结果的时候,他注意到一直“睡着”的女孩。
他们都说她是睡着了,而且他也察看过,呼吸平稳脉搏正常,不像是一个濒死的人。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静静地死去。
正好过了十二点,假期结束,沈之南毫不犹豫地给宋照打了个电话。
“艹,大晚上的,搞什么!”
对面明显情绪不佳。
沈之南声音冷静平稳,简单直接,“你们送来的三个人,死了一个。”
宋照显然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声音都变了,“谁死了?李杭??”
“不是,是那个女孩。”
“女孩?”宋照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