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果然她不适合跟独居人士相处。
怪尴尬的。
明明之前还疯狂蹭易夕来着。
迈着短腿下沙发,看了看周围。
样板房一样的装修,阳台也是光秃秃的,洗衣机里放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干了的衣服。
慢吞吞巡视完,木棠去看了看自己的新房间。
一边放着各种健身器材,一边是暖萌风的猫窝,乍一看还有些魔幻。
易夕是真的对她好,基本上把她所有的玩具零食都带过来了,可能是怕她饿到,角落里甚至还放了一袋进口猫粮。
木棠吃过猫粮,干巴巴的不好吃,跟着易夕一年多,不过是偶尔林阿姨有事请假的时候吃一吃,其他时候都是各种不同的猫饭。
身后传来声响,身为一只小猫咪,体型太小,身高也不够,看什么都是无比巨大的,木棠艰难的抬起脖子,看向刚从卧室出来的易辞。
对于这个男人印象,木棠还停留在他下巴上野草一样野蛮生长的胡子上,毕竟以她的身高,实在没办法正面看人家。
然而他刚刚进去似乎是洗澡了,还刮了胡子。
木棠仗着自己是只猫,十分胆大的装出一副好奇模样盯着人看。
半湿的短发被他往后抓了一下,露出整张脸来,木棠愣了一下,一瞬间觉得他刮了个胡子似乎是换了个人一样,从野人变成了......小白脸。
唔,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木棠就忍不住笑了下。
这人面相上的确是看着过于清秀了,干净的像大学里二十出头的小男生,但听易夕说她弟弟是个年近三十的老男人,木棠歪了歪脑袋仔细观察,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眉间有着浅浅的褶皱,嘴角总是不自觉向下,丝丝痕迹宣告着岁月的经过。
他接了个电话,变得不高兴起来,眼皮往下压,眉毛皱起,薄唇微抿,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一副打电话的人欠了他八百万的样子。
好吧,木棠想着,不论脸多好看,他一定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她不能因为美色就降低警惕,一定要时刻跟人保持距离,因为易夕这位弟弟身上气息跟别人不太一样,很可能是个半妖,万一她被识破了身份到时候人家闹到她工作单位去可不好看,这人一看就不是那种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万一真闹过去到时候她的铁饭碗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咦!
猝不及防被一只大手掐着脖子拎起,木棠全身猫毛都炸了起来,紧张的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脸。
嘤~
好了她再也不会说他小白脸了嘤嘤嘤。
男人低着头看她,被抓上去的那几缕头发不堪重负垂了下来,留下一片阴影,藏在轮廓之中,一双眼睛狼似的紧紧盯着她不放。
那表情用凶神恶煞来形容都不为过,木棠长这么大也只在他们老大脸上看过这么可怕的表情,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老板!老板??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追不追??再过十分钟那群人就要上南禺山了!”
南禺山?
她工作单位?
“追!”易辞冷着脸说,“这个案子不能落到半妖司手里,让宋照拦住他们。”
“是!知道了老板!”
短短两句对话,木棠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不能落到他们单位?
他他他他他他他不会是警察吧????
鉴于半妖司跟正规执法部门之间某种奇妙的瓜葛,木棠下意识地,更怂了一些。
易辞挂了电话,手里小东西的心跳咚咚咚,震得他手心发烫,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另一只手将手机放进口袋后托着猫的身体,让它终于不再可怜地被人拎着后颈皮。
“抱歉。”
“以后别盯着我看。”
“知道吗?”
男人冰冷的话语劈头盖脸落下来,就算是他说了句抱歉,木棠也没从里面听出半点抱歉的意思出来。
木棠继续瑟瑟发抖。
易辞头疼地掐了掐眉心,按住额头突突直跳的青筋。
他跟一只猫浪费什么时间?
多年办案经验让他对各种目光十分敏感,刚刚那道陌生的目光让他一瞬间有种被人监视的错觉,才没能克制住。
俯下身想把猫放走,小东西似乎是太害怕了,他手还没放到地上就着急跳了下去,易辞看见它腿一软,十分没骨气地摔了个狗啃泥,然后慌不择路地跑进了他的健身房,哦,现在是猫房。
易辞挑了挑眉,而后起身,换鞋拿钥匙动作迅速,最后嘭的一声关上门。
整个房间变得十分安静。
易夕不会告诉一只小猫咪,工作起来的易辞会跟换了个人一样变得压抑又暴躁,更何况今天是他三个月来唯一的轮休,却因为一群磕了药的半妖在国道上飙车而被迫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