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柄为墨,颜色极黑。
伞面,呈鲜红之色,那缎布的纹路很熟悉,似是在何处见过?
猛然,步霜歌瞪大了眼睛,直接上前,触了那伞面。与太子君墨承袖下的红色缎布,竟是一样的。
是巧合?
这伞,是谁的?
寻着疑问,她看至重苏:“这是你为我寻的兵器?”
重苏将伞拿起,于开启的瞬间,伞骨便已撑出十二柄短刃,直接划破了十二人死囚的喉咙……
瞬间,甚是让步霜歌反映过来的功夫都没有!
重苏和伞,且将伞重新递于步霜歌:“可会用了?”
她点头,却又不解:“这伞……”
一旁,言司主急忙解释道:“姑娘竟不知这伞是谁的吗?天顺三十年,先太子的死,便与这伞的主人有关。那女子入慎刑司后,这伞也便留了下来。”
她入校场的那夜,便问过重苏九皇子的死因,可重苏却没有说,这先太子竟是被女子杀死的?
步霜歌微微一怔:“那女子用这伞杀了先太子?”
言司主急忙摇头:“那倒不是,应该是下毒。”
话到此处,言司主赶紧比了“嘘”声,摇了摇头:“您可别问了,这可不是姑娘能问的,若是叫皇上知道,咱俩还能活着吗?姑娘既奉旨来处置死囚,便赶快动手吧。”
说罢,便缄默了口。
前方,那冷目侧来,静静地看着言司主,后者赶紧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他竟在重苏眼底看到了杀意?
言司主招招手。
司狱上前,俯身于步霜歌身前:“姑娘,这处刑之前,我等会清点名单。刚刚所死一十二人,张姓、陈姓,李姓,皆为敌国探子。”
还未说完,那伞竟顷刻间张开了去。
划
血色染了司狱手中的册子,一十二人再度倒地。
用伞之人已经回了目:“那这些是什么人?”
少女之声淡淡,杀人不眨眼,且没有任何不忍的模样。
谁人不知,卫国公府嫡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十足的贵女。如今,所有司狱在她眼底看到的却是麻木与残忍。
那杀人的手法,是刚刚在宁远侯那里学会的,竟用的这般好。
这洛颜伞谁人不知?可真正会用的人却少之又少,除了它原本的主人,便只有武功极高的人能用的巧妙,却没成想这贵女武学造诣竟这般高了。
言司主微微叹气:“姑娘,这些是杀人入狱的是”
话还未落完,一道血的弧度已恍然而过。
“那这些呢?”
又一瞬,竟成倍的人落下。
那些哭喊声也吓得哑然,皆惶恐地看着步霜歌:“不要杀我们……求求姑娘……”
步霜歌垂眸,轻轻凝至伞骨,微微触摸:“这伞骨也是刃锋一般的……它的主人竟这般厉害?如何做出这种武器的?”
她悠悠叹息,满目的赞赏。
身侧人却不曾回答,只是看着前方的尸体,任凭衣诀被风吹荡。
地上血流成河,她竟杀的快意,没有任何作呕的模样。即便是常年逗留在慎刑司的司狱看到这些尸体,都微微皱了眉。
天色越来越黑,这里的尸体换了一批又一批。
那俊美之人,淡淡凝看身侧那一身烈红的少女,心口如蚁啃食的痛感随即而来。已经多久,情思蛊没有发作了?
可只要他到这慎刑司中,那蛊似是无孔不入。
“重苏?”
“重苏?”
几声落下,一只到那温暖的手握紧了他的手心,他才恍然回目,似是看岔了去,竟将身前之人的脸看的几分模糊。
那玉簪于月光之下,盈盈做闪。
情思蛊蓦然消散了痛楚,重苏才将混乱的思绪收回:“继续吧。”
那一声极为冷淡。
像极了重苏刚刚看她的模样,说不清的冰冷,就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一般。
言司主于一侧笑道:“便剩最后一批人了,其中便有你们所需的死囚沐竹。”
慎刑司十层皆点了灯笼,极红。
脚步声越来越近。
砰
锁链破碎,砰然于慎刑司中炸响。
十名司狱瞬间被那破碎的锁链击断了腿,一抹血色身影直接朝着言司主掠去:“言狗贼,你竟还活着!”
言司主刹那间便白了脸,直接摔至地上:“你们等什么,抓住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