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信她。”
“她为大晋子民征战,怎会是后院中妒妇,满嘴胡言?”
“为何信我。”
“因为你待我好,我看的到。”
蓦然,重苏眸光微闪,看着步霜歌手中那带血的玉簪,声音竟微弱了下去:“我以为在宁远侯府,你便是安全的。”
他接过那玉簪,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便似是在守护着一个婴孩一般。
每一处,皆是认真。
那簪于他手中时,他才将眸色从步霜歌身上移开,神情竟也温和了许多。只是很突然,步霜歌竟觉得这妖簪才是他曾经爱过的人,那弄晴定然是误会了。
毕竟,簪染血成妖,书中都是这么编写的。
想此,她竟悠悠笑出了声,却全然不知。那簪再度落于她的发上时,重苏衣角的血渍皆因擦拭玉簪而留下。
重苏那幽深狭长的眸多了分温和:“这簪竟被磨的这般锋利,你用来杀人倒也合适。”
“我并没有磨它,你莫要误会我。”
“我知道不是你。”
重苏轻握住了步霜歌的手,踏过尸体朝着房间走去。
那手心冰凉,与簪一样。
她踱步前行,凝着重苏的背影道:“这簪,你是何时买的?”
重苏侧眸迎向步霜歌,声音却是极度温润:“天顺二十八年,距今或是四年了。”
北境战乱,竟还有卖簪子的?
步霜歌握紧了他的手,又道:“你为何要买?”
她竟被重苏直接拉入了房中,房门关闭的刹那,她已经被按在了床榻上,那龙涎香的气息极近,于她脸上若隐若现。
重苏的手蓦然搂紧了步霜歌,心脏相贴间,尽是跳动之声:“本侯乏了。”
重苏一动不动,似是很是疲倦。
她的手僵硬于半空之中,最终如他的模样般,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很累吗?”
“不要动。”
“嗯?”
他将下巴埋在了步霜歌的肩膀上,浑身的冰冷却如何也散不去。他的身子似是一直都很冷,自第一次见面,便是那般。
那时在温泉中,倒也没有怀疑太多。
可这夏热之中,他却依旧这般冰凉……
气血不调?
他这般将军,怎会气血不调?莫不是她想多了?这般僵硬的姿势持续了不知多久,他轻轻环抱,一动不动。
余光看着重苏,那睫毛微闪着,甚是鼻尖皆那般高挺。
顺帝年迈,不知从前模样如何,但是步霜歌却是见过东宫太子的,生的那般俊俏,其他皇子定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重苏是顺帝的侄子,定然也是沾亲带故的,生的也极为好看,与那君墨承最为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阖去的眸睁开了去:“你看什么?”
步霜歌赶忙摇头,轻声道:“重苏,你一朝回朝,还未去见过你的母亲吧?”
重苏起身,凝至步霜歌时,眉梢多了分疏离:“你想见母亲?”
步霜歌摇头:“没有。”
他母亲是顺帝的妹妹,更是大晋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可迎兵那日未见,这两日也未见……
“待你身愈,便见。”
她的脸红了些许,小心翼翼道:“听闻长公主生的极美,不知跟你像不像。”
“你倒是思虑甚多。”
“只是觉得你们皇族生的都极好,所以便想了一下……”
重苏收敛了温和,静静看向她的瞳孔:“你见过东宫太子了?”
步霜歌笑答:“那日父亲自岭南回来受伤,是太子陪他一同回来的,然后便遇见了二姨娘那桩事,我以为你知道。”
这一刻,那散去的冰冷终究是回到了重苏眼底,他起身,那淡漠如碎冰的眸似是随时都能射穿她的身体
“你若再单独见他,我便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