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那女学生就镇定下来,将符纸向竺小柳接连扔出好几张。
那几张符纸就像有灵魂一样环绕着竺小柳开始飞舞,竺小柳试着躲开却没有成功。
女学生双手结印开始念咒,那些符纸便贴在竺小柳身上,瞬间让人动弹不得。
沈泾宇伸手去碰,却被符纸弹开。
女学生一只手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另一只手从腰后又掏出一叠符纸向沈泾宇扔过去,将人困住。
竺小柳忍不住出声讨饶:“太奶奶,我是您的重孙。”
女学生停下了念咒,顿了几秒钟,开口道:“滚,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孙子。”
竺小柳:“……”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
沈泾宇在华孟章的身体里,这不过就是一具普通的躯壳,没有灵力流动自然也用不了术法。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浑身贴满了符纸被堆作一堆放在树下,动弹不得。
女学生这才拍拍手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你们究竟是哪里来的恶鬼,这么不识相敢在姑奶奶的地盘上借尸还魂?”
竺小柳有点委屈:“太奶奶,真的是我,小柳。”
太奶奶与竺小柳的感情极好,原本穆雪通知了可能可以见到太奶奶以后竺小柳就一直期盼着,却没想到一见面竟然是这个模样。
女学生皱了皱眉:“你说你是谁?”
“我是竺小柳呀。”
女学生原本就挺大的眼睛瞪得溜圆,站起来溜达了两圈,把竺小柳给解开了。
竺小柳差点就抱着年轻版的太奶奶开始哭,但是余光瞥见沈泾宇还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就跟季岱珺介绍道:“太奶奶,这是沈泾宇。”
季岱珺翻了个白眼:“他是谁管我屁事。”
竺小柳:“……”
季岱珺:“你也别总喊我太奶奶了,我怕折寿,喊我岱珺就好。”
解开了沈泾宇,三个人围着砂锅喝鸡汤。
季岱珺:“小伙子鸡汤熬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那个山头的野鬼啊?”
竺小柳弱弱道:“不是不关你的事吗?”
季岱珺:“哦,这套砂锅我认识,好像是我家里的。”
竺小柳哭着投降。
季府原本要修缮,但是没有钱,所以就先荒废着了。季岱珺目前住在山下的一个房子里,自己一个人住着。
竺小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父母呢?”
季岱珺用树枝戳着地面,满不在乎道:“死了呀,打仗呢,死个人不是很正常。”
竺小柳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她,但是很显然剽悍的女子不需要安慰。
季岱珺:“不说这个,傅静姝上哪里去了?”
竺小柳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季岱珺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她现在回不来了?”
竺小柳:“您有办法吗?”
季岱珺:“我没有。”
很坦然的样子。
“她说要调查一件事,所以叫我帮忙把她送到黄泉之下去,现在看来她调查得得差不多了,但是回不来了……”季岱珺好看的眉头拧起来,一边咬着食指的指甲一边思考,“我该怎么把那丫头搞回来。”
竺小柳:“对了,黄泉之下好像有个挺厉害的,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能在这里冒充人而且不被发现,现在他已经先后冒充过傅静姝的妹妹还有华孟章家的副官。”
季岱珺眼前一亮:“他叫什么名字?我回去查一查。”
竺小柳:“嗯……”咱要是清楚了来历不就简单了吗?
沈泾宇:“说起来,华孟章是怎么去到黄泉之下的?”
季岱珺撇了撇嘴:“我送下去的啊。”
“他一个富家公子,他下去做什么?”
季岱珺:“我没多问啊,他既然要找死,我就让他找死咯。”
沈泾宇:“华孟章应当是去找傅静姝的了。”
季岱珺瞪大眼:“不是吧?!我占卜过他们二人的未来,华孟章未来夫人不是傅静姝,是个大富大贵的贵门小姐。而且傅静姝也跟我说她特别讨厌华孟章,说华孟章老喜欢找她来讨论诗文。”
竺小柳:“我还特别讨厌沈泾宇总是很照顾我呢。”
姐姐那是反话你听不出来吗?
季岱珺若有所思:“嗯,我看出来了。”
竺小柳:“对吧对吧,你懂我的意思了。”
季岱珺:“我看出来了,你们俩相看两厌。”
竺小柳: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岱珺慈祥地摸了摸竺小柳的头顶:“哎呀,我知道啊,他若是不喜欢你,做不出来那么好喝的鸡汤的。不管他是那个山头上的孤魂野鬼,你很幸运。”
人在长大以后总会依恋幼年时的温暖,就像此时,竺小柳怀念起幼年时太奶奶写满沧桑的手摸在自己头顶时的慈祥。
季岱珺缩回手:“对不起,我总这么摸静姝摸习惯了。”
季岱珺的院子在山脚下,是一个小小的带院子的平房,院子前面养了几只肥嘟嘟的母鸡带着几只小鸡已经回窝睡觉了,院子里晾着衣服,旁边是一口小井,池塘里还游着几尾鱼,院门没有锁,鸡窝旁边还放着几个小钱。
竺小柳自然认识那几个小钱,一走进这院子竺小柳就想逃跑。
因为两个人那只驱寒的老母鸡就是在这个院子里摸的。
季岱珺豁然道:“没似儿,就当请孙儿吃鸡了。”
季岱珺是个放浪不羁的女孩子,其中的特征之一就是,说什么都像在骂人。
季岱珺又补充了一句:“还以为喂黄鼠狼了呢。”
竺小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