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阳宫。

太初趁哥哥不在，悄悄支走了月息，此时正坐在屋顶发呆。

云端上，是流光潋滟的璀璨金色，不同于人间、天界看到的风景，三十三重天外的梓阳宫，除了冷清还是冷清。

“也不知以往这四千年是怎么过的。”

这么无趣的日子，有哥哥在的时候，太尘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在感受过人间的热闹，再来对比梓阳宫，太初总觉得，周围一片寂静。

无端由来的感觉，是哥哥也无法戳破的清冷。

“润玉。”

好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太初刻意逃避着，她知道凌念说的没错，润玉有婚约在身，太初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可能放下骄傲，去丢尽脸面的同人争夺。

但是……

为什么？

缓缓抬手抚上心口，太初只觉得，这个位置好难受。

梓阳宫是没有酒的，哪怕她很想喝，可为了不让哥哥担心，为了不让月息和念念担心，太初不能，也不会喝。

“初儿。”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哥哥。”

固然回首，太初笑的温柔又心虚，落在太尘眼中，却有些心疼。

“下来。”

朝她招了招手，太尘的神色，是不同于对凌念的温柔，更多了一丝愧疚。

“哥哥，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轻笑着从屋顶跳下来，落入太尘怀里，太初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虽然口头上说着无趣，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满满的温柔，只除了那一双眼中，不知由来的忧虑。

“是哥哥的错。”

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太尘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却发现她的目光，在无意扫过某处时顿住了。

“阿玉。”

特殊又亲近的称呼，让太尘的脸色难看了一些，但不知想到什么，最终忍了下来，哪怕太初从他怀里离开，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走向润玉，他也不曾阻拦。

“初儿，润玉来找你了。”

入目的，是依旧风光霁月的夜神殿下，浅笑间的温柔，让太初绽放的笑容，全无忧色。

“那你可以跟我成亲吗？”

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太初随着润玉的目光，看向自家哥哥。

“呵。别忘了你说的话。”

轻哼着提醒，太尘不再理会这两只的久别重逢，转身拉着凌念离开，恐怕，是跟润玉达成了什么共识，才如此放纵吧。

“可以。”

待太尘离去，润玉轻笑着抚上太初的脸颊，温柔的回答，成功让太初笑开。

“初儿。”

缓缓轻抚着她的脸颊，润玉想将人搂入怀中，却不知碍于什么，没有动作。

“润玉清寒，一生与寒夜为伴，无尊位，少亲友，倾其所有，不过几只小兽，一间陋室，他日初儿若嫁我为妻，必要受些委屈，初儿可会嫌弃？”

太初能感觉到，润玉问出这些话时的忐忑，对此，她没有回答，却在润玉眸色黯下去的时候，扑进了他怀里。

“不嫌弃，以后有我陪着你，阿玉所没有的一切，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都可以给你。”

搂紧了润玉的腰，闻着润玉身上熟悉的味道，太初才缓缓将话说完。

“阿玉，你很好，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璇玑宫很漂亮，魇兽我也很喜欢，嫁你为妻，初儿不嫌弃，也不觉委屈。”

感受到润玉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太初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月息回来过一次，但看少主没有注意她，也没有去打扰他们许久。

她知道，润玉是神尊带回来的，亦是少主的心上人，既然神尊都把人带上三十三重天了，想来是同意少主与天界大殿的事情了。

其实，谁都不知道，当时太尘去找润玉，单独说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同意他来梓阳宫。

润玉没有告诉太初，太尘也没有告诉凌念，那些谈话，仿佛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此刻，抱着心上人坐在屋顶，天边的金色云层，是润玉从未见过的璀璨，亦是这一世，润玉见过最美的天空。

“阿玉，见不到你的这段日子，我总觉得无趣，却是不知，以往你那四千年，日日孤身一人，那样孤寂的时光，是如何度过的？”

靠在润玉怀中，把玩着他的手，太初忍不住好奇。

“只有热闹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孤寂。我本来就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整日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从没有热闹过，又怎知什么叫孤寂。”

听着润玉温柔的解释，太初听懂了他的不在意，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不过如今她知道，这样的感觉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