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采应了一声,转身走到放着木盆的架子旁,拿起搭在盆边儿上的软帕道:“殿下上山时出了好些汗,奴婢服侍殿下洗脸吧。”
宋栖迟点了点头,正要应下,身下的人儿忽然轻轻地勾了勾她的衣带。
“就让奴伺候殿下吧。”
裴溪故背对着温采,修长的食指勾扯着宋栖迟腰间的芙蓉锦带。
他仰着头,薄唇微张,脖颈的曲线精致而诱人,这般投怀送抱的模样,直勾的人心尖痒痒。
只是那勾着衣带的手指却在轻轻颤抖。
为了讨好宋栖迟,他已经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和脸面,甚至,他还是当着旁人的面做这种事。
温采就站在他身后,看见他的动作,一时愣在了原地,刚刚拿起帕子的手也僵住了。
宋栖迟身边从来没有寝奴伺候过,所以温采也是第一次撞见这般情景。
她捏着手中的软帕,朝宋栖迟投去探询的目光,无声地询问着她是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该立刻退下。
宋栖迟根本无暇顾及温采,少年突如其来的举动早让她慌了神。
她错愕地看着裴溪故,纤细腰肢随着锦带的牵扯不由自主地往前靠去。
少年望她一眼,鼻尖慢慢贴上前去。
宋栖迟如同被雷击中般僵住,身子一动不敢动,玉颊被一抹极娇艳的红染了个透。
他竟然,张嘴咬住了她腰间锦带的尾端!
少年咬着那根薄薄的带子,凤眸讨好地望着她,呢喃不清地唤着:“殿下……”
宋栖迟的手慢慢从他发间滑落,心底的防线在一点点松垮。
她脑中错乱地想着,要不今日就留他伺候吧?只是洗个脸,想来也没什么的……
腰间的带子忽而被用力一扯。
宋栖迟顿时心跳如鼓,忙敛了心思往腰间看去,却见少年正歪着头,用牙齿扯动着那根细长的锦带。
那带子本就系的不紧,他这么一扯,几乎整个散开。
宋栖迟的心愈跳愈烈,她抢在少年扯下锦带之前伸出了手,将那根玉色绣芙蓉的锦带死死拽住。
而后她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抬起头来,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吩咐温采道:“你先退下吧。”
温采得了这话,如蒙大赦,赶紧将帕子放下,几乎是小跑着退了出去。
没了旁人在场,宋栖迟这才稍稍放松了些,攥着带子的手也跟着缓了几分力气。
她低头望了一眼,那根细带已被裴溪故扯下不少,几乎只余不到一半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
而她的手攥着锦带中间的绣纹,芙蓉花葳蕤往前开去,直开到少年的唇齿间。
宋栖迟试探着轻轻扯动手中细带,少年便紧随着她的动作往前倾去,仿佛一只被她牵在掌心的小狗。
看的她心软的不成样子。
宋栖迟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罢了,你起来吧。”
裴溪故凤眸轻眨,似乎没明白她话中的意味,仍愣愣地望着她。
宋栖迟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将锦带一点点绕进指尖,他低低地唔了一声,被迫直起了身子,随着逐渐变短的锦带朝她贴了过去。
少女的玉指在他眼前轻轻绕着,玉色锦带缠绕其上,碧色潋滟流转,他好似被绳索牵着一般,乖乖地凑近她的身体。
空气中的最后一寸玉色流进了少女的指缝。
他怔怔垂眸,发现自己的唇已贴上了她那根修长漂亮的食指。
宋栖迟温柔的声音恰在此刻在他耳畔响起。
“松口呀。”
她轻声哄着,另一只手轻轻捏着他的下巴,极温柔的使他松开了牙齿。
“乖。”
宋栖迟低头将锦带重新系好,又指了指一旁的木盆,道:“你服侍我洗脸吧。”
裴溪故微微晃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让他起身的意思,便是默许了由他伺候。
他连忙谢恩起身,极小心地将软帕打湿,弯下腰轻轻擦拭着她脸上光滑细嫩的肌肤。
少年身形瘦高,弯腰站在宋栖迟面前,将一室日光挡去了大半。
宋栖迟实在不忍看他这么一直弯腰站着,便轻声道:“你弯着腰不方便,坐着吧。”
裴溪故低着头,手上动作不停,轻声道:“奴不敢僭越。”
“你这么高,站着总是不方便,还是坐下罢。”
宋栖迟一面说着,一面轻轻去拉他的衣袖,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坐下。
裴溪故睫毛微颤,心中有些不安,他毕竟是寝奴之身,怎能和自己的主子并肩而坐?
他斟酌了半晌,正想告罪起身,寝殿的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