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俞彤屏退了云霞云烟两个侍女,独坐在蒲团上细细揣摩起《九转内丹术》来。 这本书初时也是讲培育体内真气为先,然后突破一个窍穴就回转九次丹田,壮大之后再次突破,人体周身有约720个穴位,少年人年纪轻,身体康健,一般堵塞的穴位不多,通常也就100多个穴位。 要按此法,她突破一个就要再等几天养好真气继续,这样筑基耗费的时间恐怕比常人要多上好几倍。 怪不得那老道长又劝她换本功法,人体吸取真气有限,无非每日清晨每日半夜两缕补充,要按这个功法来慢慢修炼,光耗费时间就要数年起,那些弟子哪里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想就等得住呢。 只是俞彤却不然,她上辈子就听基础根本这类的话够多了,心里确实对这个猜想有几分赞同,况且她还有位前辈高人可以请教,虽然不知道这位前辈境界多深,但按他之前的告诫来看,恐怕是元神期往上的高人了,让他来看看这本功法,可比那些人有用多了。 俞彤慢慢沉入心神,开口询问青铜剑道:“ 黑衣大哥,您看看,这本功法如何?这样慢慢打牢根基,确实对金丹瓶颈有用吗?” “嗯,虽然办法笨了点,但确实有点效果。看来此界有才智的人不少,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取巧。”,他也不显身形,藏在青铜剑内感叹道:“我不是教你一套太乙玄门剑吗,这套剑法可以吸取体外灵气补养身体,和这个正好搭配着练,两个月足以。” 俞彤见他如此肯定,还微微赞叹这法子确实有用,便毫不犹豫的盘膝坐下,摆出静坐的姿势来。 她口念清静经,先平定心神,消除杂念后,再按内丹术的要求,闭目冥想,幻想出从明月上流下一道清泉由头顶灌入,从腹部丹田生成一口钟乳,水/乳/交/融开始旋转,真气在其中慢慢壮大,从头发丝粗细扩大到筷子粗细,然后试探性的沿着体内经脉开始运行。 只是才突破一个穴位,真气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俞彤睁开眼,取下悬挂在墙上的长剑,走出屋门,在杏树下习练起来,剑招总共八式,来时迟缓去时迟缓,按招练习一个来回就要一刻钟左右。 俞彤命侍女在树下摆上一个蒲团,说自己近日习剑有感,可能要顿悟,让云霞去道宫回老道长请上几日假,又让云烟守在周围,莫要让人打扰到她。 等诸事安排妥当后才持剑演练起来。 俞彤一上手才知这套剑法果然不凡,隐隐间能带领体内真气一同循环,练完一次,真气就已经恢复圆满。俞彤又坐在蒲团上试探性的突破窍穴,呀,果然有效。 俞彤在心内暗喜,如此说来,确实不需要多久。她越发沉迷进入,每每演练完剑法就坐于蒲团上突破窍穴,吃饭洗漱只由两位侍女服侍,心神全在体内真气处,到了后期,连蒲团也不用起来,径直坐在地上吐纳。 外人看来,就如同疯魔一般,说话也不应,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习剑完毕就去吐纳,吐纳完毕就去习剑,一身道袍被尘土沾染的灰灰土土,哪里还有修道人的气派,就是有看新奇特意路过的,也纷纷掩着口鼻退开三尺。 只有罗襄一人,每日修炼完毕后还会来树下陪她一会,静静的看她练会剑再离去。 “师妹,你怎么还去看那个疯子?山上都传遍了,她拿的是那本九转内丹术,八成是要修个几年才能筑基了,哪里能和你我这种根性上佳的人比,整日在那疯疯癫癫的练剑,你要是和她接触久,我担心······”,徐斌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罗襄不满的斜视他一眼,开口道:“担心我接触久了,我也会疯是吗。” 徐斌连忙摇摇手,柔声道:“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担心外人说师妹你的闲话呀。” 他见罗襄已经不耐烦起来,忙从怀中取出一根碧玉簪来,献宝似的递到罗襄面前说道:“师妹你看,前几天我听闻你身边的侍女说,你嫌弃山中的簪子不够好,这是我特意让人从都城带的,是如今最新鲜的式样。” 罗襄见到那根碧玉簪,翠色正浓,样式讨巧,确实是很漂亮,只是她还在生徐斌方才的气,一时搁不下脸来伸手拿取。 徐斌觑她脸色变换,知道她已然动心,就硬塞到她手里道:“我知道自己口舌笨,常惹师妹生气,只是还望师妹知道,师兄一颗真心全在师妹身上,实在是舍不得别人话语辱及到你,就算师妹因此讨厌我,我也不悔。” 他双眼情真意切的看向罗襄,仿佛眼里只有她一个画面,任是罗襄再对徐斌有几分不满,此刻也化为尘土随风飘去了。 罗襄听了徐斌这一席话,脸色绯红一片,她跺了跺脚,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一扭头跑回了竹楼中。 只剩下徐斌还在原处,他转身望望木屋那还在练剑的身影,面露讥讽,他在罗襄面前说的话是真心的,他实在不想让罗襄接近这个疯子。 这几十年练内丹术的弟子多了去了,都以为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可结果呢,身边的同期弟子早就进入养气期了,他们还苦苦挣扎于筑基要圆满的念头之中,在这种缓慢进度的折磨下失去心智疯癫的不在少数,罗襄要是和她相处久了,被她伤到道基,自己追她这么久岂不是白费了。 哼,圆满筑基,这就是个笑话!徐斌原先还以为俞彤会对他有威胁,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已经疯魔,只怕再过几月宗门选取弟子时,就会将她撵出门,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罗襄这个丫头,虽然现在对自己还是不加颜色,但是只要自己继续表示下去,迟早能把她收入囊中。徐斌得意的吹个口哨,沿着石板路离开了香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