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室: “混账!胡闹!”知道了红宝石顶子事情始末的乾隆老头生气骂道。 被剥了假胡子的我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二宝跪在我身后,埋头颤抖。 “奴才该死,差点伤了公主玉体,求皇上降罪。”和珅跪地说道。 “谁允许你私自溜出宫玩闹的,万幸没被伤着。倘若有个好歹,你叫皇阿玛如何是好!”乾隆老头没理睬和珅,继续呵斥我说道。 见乾隆老头气急败坏的关心我的样子,心口疼起热热的暖意,一下就想起在现代生我宠我的老爸,眼里不由噙了泪花,我说道:“晏儿知错了。” “现在倒知道错!是不是二宝这狗奴才教唆的!你主子任意妄为,你为何不拦着,拖出去,杖毙。”乾隆老头怒气冲冲教育我后,又转头骂向我身后跪着的二宝。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二宝告饶说道。 “杖毙?皇阿玛,事情是我窜弄二宝做的,我一力承担,求皇阿玛不要责罚二宝。儿臣真知道错了。”我害怕的带了哭腔哀求说道。因这倘若真要了二宝的性命,我该如何是好,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我心里生腾出深深的忧惧。 “罢了,留下你奴才的性命。不要哭了,眼睛哭的又红又肿,你额娘若省亲回宫知道你垂泪,定要心疼的几日吃不下饭。”乾隆老头说道。 “谢皇阿玛恩典。”我破涕为笑,说道。皇帝一向金口玉言,他说不追究了定当不会反悔,我立马转忧为喜,乐呵起来。 “善保你起来罢,不是你的过错。”乾隆对和珅说道,然后坐在榻上,望向我说道:“可知错在哪里了?” “儿臣不该任意出宫耍闹。”我说道。 “还有呢?”乾隆老头示意我,朝恭敬垂头站在旁的和珅呶呶嘴。 这要是承认了宝石顶的错误,不就是肯定了和珅寿张灾情的差事办的妥当。在这种大事大非面前,我倔强劲头一下蹿了上来,我说道:“儿臣想不出别的错误来了。皇阿玛,中堂大人的寿张灾事委实办的不妥,儿臣前阵偷溜出宫还在城外看见哀鸿遍野,灾民们食不果腹,卖儿卖女,求皇阿玛明查。” “奴才...”和珅跪地,应是正准备辩解些什么开口说着。 被乾隆老头打断话语,乾隆老头说道:“朝堂之事,朕自有定断。要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就去殿前跪着,发现了错误才准许起来。” 我执拗劲头上来,不管不顾走出屋,然后跪在了殿前新作的雪地上。 也不知跪了多久,只觉得雪压湿了衣裤,皮肤浸得慌;腿也跪的麻木劲过去,没了知觉;再加上没吃晌午饭,肚子还哀嚎的厉害,岂一个惨字了得!抬抬头望望天,太阳倒灿烂的晒我。 明知道我那便宜的皇帝爹爹有意偏袒和珅,我还不管不顾的往枪口上撞,怎可忘记曲线救国的道理策略。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呢,更何况我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小女子。我要站起来,我要吃饭,我要暖炉...... 内心正哀嚎自己的蠢顿,抬眼瞅见天爵从乾清宫右面的廊道走来。方才他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被他阿玛强扭着打晕去找郎中包扎,就这会儿功夫伤口不知怎样...... 我瞅他,他忽然望向我,经那一箭后我就不知道以何种态度来面对他,不自觉的咬下唇,手足无措起来。 天爵倒是从容的对我施礼,我点头后,他便进了乾清宫内殿。 天爵进门,二宝刚好出来。一溜小跑到我跟前,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我。 我打开,开心说道:“点心!”,然后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主子没用午膳,又在这里生生跪了一个时辰,身体怎吃得消,都怪奴才......”二宝哭咧的说着。 “我跪了多久了?”我打断他的话,问道。 “一个时辰了。”二宝回答说道。 我的神啊,一个时辰是多久啊?!我到现在却都是没有概念的,我想了想,问道:“记得翊坤宫里那个洋钟吗?” 二宝点头,我便继续问道:“一个时辰是那个最长最粗的针约摸转了几圈?” 二宝回想下,回答说道:“应是两圈。” “俩小时!”我惊叹。那我上次让天爵跪在御花园...不不,没人监督,他应是没那么蠢笨才对。 我香甜的咀嚼点心,嘴里含糊的问二宝说道:“你悄悄给我送吃的,皇阿玛没发现吧,不会怪罪你吧?”我说着瞅瞅不远处乾清宫殿内的窗子,这角度也看不清里面情况。 “主子不用担心,是皇上授意奴才给主子送的吃食。主子不知道,皇上在窗前站着望主子也是一个时辰没挪动。吴公公在旁劝了几次要皇上忧心自己的腿疾,莫要站久。可皇上还是立在窗前心疼的盯着主子...”二宝欲言又止的说道。 我握着手里的吃食,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二宝继续劝我说道:“主子,这气咱能不能不置了。奴才求您给皇上服个软,让皇上有个台阶下,您和皇上就都不用受罪了,您拿奴才撒气,奴才禁打。” 我点头,正要说去认错。天爵不知何时走到我跟前,听他说道:“皇上免了对主子的责罚,主子可以回翊坤宫。” 天爵搀扶我起来,我腿酸软的紧,站不起又倒回他怀里,感觉到了他身体倏而的紧绷,却稳稳的扶住我。 “应是触到你伤口了?让二宝扶我,你快好生歇着。”我关切的说道。想说谢字却不知怎么出口。 天爵把我交给二宝,然后说道:“奴才还有差事在身,就不送主子了,主子恕罪。” 我点头,谢语终是没能开口,在二宝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宫。 翊坤宫里早已经有两名太医侯着,仔细瞧了我的腿和膝盖又把了脉,然后开了温补驱寒的方子和化肿祛瘀的药膏,反复叮嘱些事项后,才告退。 看着乌血聚集的膝盖,我沉吟,作为皇室得宠子女挑战皇权的下场尚且如此,寻常人家藐视皇家权威远不会只是如此简单,可怕的封建社会。 睡了一晚,觉得身体活泛很多,正打着哈欠走出内室,就听见安禄在前屋咋呼的声音,说道:“老大,你的腿可有大碍?昨日天冷又可有伤寒头疼?” 我伸了个懒腰,说道:“没事没事,精神着呢。” 许是见我精神奕奕,安禄放下心来,然后就听他不满的开口“兴师问罪”说道:“老大,你不是说思量好策略后过几日才做吗?怎么当天拿了衣服打发了我,自己就去还顶子去了。” “你走了后,我仔细思量还是速战速决的好,省的夜长梦多不是。”我说道。 然后我思索着不对,问道:“不是,这事不会传开了吧,你怎知道消息如此快?” “老大放心,皇上把这事压下去,压的死死的,没人敢嘴碎的。要不是我和乾清宫的首领太监吴书来有个把交情,我也不会得知此事情。” 坐在桌旁,倒了杯茶喝,听安禄继续啧啧咋呼我昨日的“丰功伟绩”。 “......不过,老大还是厉害,朝臣几十个折子递上去都没奈何的了中堂大人,老大昨儿一遭立马让皇上对和大人施了惩罚,就是苦了老大。”安禄说着。 “皇阿玛惩治和珅了?”我问道。 “老大不知道?昨儿皇上不就让天爵替老大跪了一宿。父债子偿,同时算是惩治和中堂的寿张灾事办的欠妥。” “替我跪了一宿!什么情况?”我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