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我的心脏漏跳了半拍,双脚像是被什么粘住了,丝毫都不愿动。 “父亲,我喜欢她,我自知给不了她什么,却想是让她先入门,能给予她心里的抚慰。一时冲昏了头脑…便向圣上讨了彩头,让父亲难做,请父亲责罚。”福德麟扑通一声跪到了男子面前,说道。 “你怎可又想重蹈覆辙...总之,说到底过门也是个妾,不需要你应承什么。从小怎么教育你的:女子如衣服,家族利当先,我长年在外驻防,对你疏于管教,结果真是你变的愈发任性妄为……” 男子还在孜孜不倦的训斥福德麟,我却有些失魂落魄的委屈感,女子如衣服,家族利当先……男子的话语萦绕在脑海,原来福德麟口口声声的喜欢就是妾的等值概念。 哈哈,我自嘲的笑笑,之前有什么可胡思乱想的,内心乱思索什么承诺,一个封建社会的大背景下,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云云都是美好的大同构想罢了。 只是可怜我那初开的情窦还没有绽放的光芒四射,便生生扼杀在土壤的微微冒尖处了。一开始就让我淹死在御花园的御湖中就不会这样了,说到底为何救我,家族利为先,救你的皇孙殿下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为何顺道捡起我这件破衣服…… 忆起和福德麟的几番种种,还是有些心懑,鼻子发酸,去他的大清朝,我不管不顾的坐在茶水房门口胡思乱想起来,待自己平静下来真是爽快多了,不过,我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如此矫情,患得患失,心里不由嗔怪自己。 “哎呦!”被一个慌张的太监撞翻在地,我坐起身来,扯住他的衣角,不满地说道:“小心点。” 他便停下来,拉起我,瞥眼我手中的托盘,说道:“皇上等茶水也有些时辰了,命我来催。”这是…启寿。他迎面看到我的面孔,却似陌生人般的继续说道:“茶凉了,我再沏一壶,你在这里等着。”语毕便转身进茶水房内。 我思量着启寿地奇怪,他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奇特气味,也是没细想,就在托盘内摆好他重新沏好的茶水,随他入内室去了。 进屋便瞧见乾隆坐在坐北朝南的暖卧椅上,右侧白纸黑墨的龙字张狂的裱在墙上,头顶上没有锦上添花的风雅匾书,而是细雕的木刻梅花,倒是精致。 对这皇帝我还真是实打实的好奇的,偷偷地瞥他:鹤发童颜,炯炯有神的眸子,半卧在椅上却依旧立挺脊背的交谈命令,谈笑风生间处处是叫人理所当然的臣服魄力。青年时代想也是祸水的英武男子,啧啧啧,帅气的老头。 左右檀木红杌上坐着福德麟的父亲和安禄的父亲。安禄恭敬地站在父亲身后,却不见福德麟的影子。 “德麟那孩子呢?”乾隆开口问道。 “回主子,奴才斗胆让他闭门思过去了,近日不管,便越发任性妄为,竟敢公然忤逆圣意,奴才回去定不饶他。”福大人回答道。 “德麟那孩子朕确实喜欢,不要为难他罢。”乾隆说道。 “嗻。”福大人答道。 低头上前奉上茶,我便和启寿恭敬退到一旁。 还听乾隆继续说道:“海兰察,你这小子安禄,朕也甚是喜爱,和福康安的那个倔小子一样的能干,都是后生可畏啊。”福德麟的父亲竟然是福康安,整日里福大人福大人的听旁人念叨,竟想不到原来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福康安。 正讶异间,乾隆身边的殿内太监忽然跪到地上说道:“圣上这茶水里有毒。”说着双手奉起手里的银针。本是通体泛光的银针,底部却生生淬上了黑色。殿内太监再次厉声开口道:“这茶是谁沏的拿进殿里来的?” 谋害皇上,这可是杀头的罪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我措手不及,赶忙跪到地上,说道:“是我拿进来的,但是,不是我沏的茶。”情急之下竟是忘记了皇宫内的敬语礼数,抬起头来焦急的望向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