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琉璃瓦绿剪边卷棚歇山顶,檐下施斗拱,前后檐明间各安4扇三交六椀菱花扇门,次、梢间前檐为槛窗,后檐为砖墙。四名侍卫虎视眈眈的模样排在门两边,继而望向室内,明、次间以扇分隔,形成“一明两暗”的格局。明间后檐金柱间模糊瞧着亦设扇,扇前设宝座,上悬乾隆御书“不为物先”匾。正门看到这建福宫门大开,一眼就望穿室内景象,迈脚就想着大踏步而入。 “姑娘,偏门在西口。切莫着了急,乱了方向。”启寿适时的抬手阻拦,把我往西边引去。 “多谢。”都忘了这皇城规矩多,一不留神又挨一顿板子,确实是划不来。 “姑娘客气了。” 窄俏地柱子旁的耳房,“这个时辰乌姑姑许是在前所当值,得委屈姑娘独自一人在屋内休憩一阵子了。”启寿说着打开侧门,迎汪晏晏入内。 “麻烦你了。”我道着谢,心里却早已欢呼雀跃,后窗溜走计划再次get。 准备就绪,刚抬脚开始逃跑计划。礼貌的敲门声,“姑娘,小福爷差人送来了东西,嘱咐务必第一时间呈给姑娘。” 这个野人,人不在也能坏我的好事,真真可气。调整好仪态,打开门。启寿躬身垂首递上来一个托盘,便恭敬告退了。 还散着白气地鸡蛋,白纱,一张字条:“泼猴的额头,如有血於红肿,温鸡蛋轻揉,可缓疼痛。” 他也知道会疼,虽然明显没有用多大力道,淡淡的红晕也早已消了。可是不跟我作对,他真是不痛快啊,乱起外号的是他,下手弹我脑门的也是他,糖衣炮弹。剥开鸡蛋,果然还是温热的,几口吞下了肚。 扒开窗门,今日还算一切顺利。 哒哒踏着花盆底鞋,溜达到昨天晚上地地方,这回从正门光明正大的去观望。然而抚辰殿远不似昨夜的静谧,异常的的聒噪:黑缎圆暖冒扎了一堆子,这些身着明黄色的马褂的人个个苦脸,如丧考妣。 “哎哎哎,你别上前去了。快回来。”一个猝急不防,被扯住衣袖。我转过头去:身着紫褐色宫裙,梳着辫髻,脚穿绣浅碎花青鞋的宫女打扮女子一副俏婉的模样,扬着手中端放宫服的物什,继续说道:“上面的“粘杆处”在办事,小心勿抓了你去。” “樽月。”旁边听似清嗔的音调,却又能嚼出警示意味的眼神投向一旁的稚气小妞,“不好意思,这位妹妹。樽月这张嘴就是不讨巧,爱胡说。为人也冒失,无意轻慢了妹妹,还请多担待。”同样的装束,唯一区别是顶上的青丝用一支朴素的木簪挽了个简单的髻,细长的柳眉衬托着宛如一池春水般温婉的眼睛,柔和的五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从容,宁静的美感。 “不碍的,很是天真可爱。” “家姐,徐嬷嬷刚刚说的,你跑了神气,许是没注意听。” “总是把老孤婆的胡言乱语当做金科玉律。”被唤为姐姐的女子蹙紧了眉头,语气有些不善。 “徐嬷嬷不是老孤婆。家姐才是欺辱我身边的人,着实可气。” “随你如何去想。”宁静的女子清冷的一句话,使得这番对话终是戛然而止。 即使这里清珠细雨般的声调,却还是未逃出黑暖冒的耳朵和探询:“你们在哪儿当差?为何到这抚辰殿来。”一个黑暖帽大步趋来,问到。 “回禀大人,我们是辛者库下属浣衣局的。拿来娘娘的换洗衣物。”那女子欠了欠身子,说道。 “嗯。”黑圆帽上下打量一番,鼻子里哼出一声。瞥向我:黑领绿袍,金纽扣;头上饰翠花,并有珠珰垂肩,俨然一副侍女模样。随即问道:“你呢?” 冷不防的问我,忽而忐忑起来。强制自己面露理所应当,不慌不忙的答道:“奴婢是建福宫乌姑姑手下当差的宫女,派出来给小福爷传个话。听小公公道大人们都在这抚辰殿办差,所以图着路近就先来瞧瞧,不定福大人就在这里。奴婢一时懒惰,还望大人恕罪。”说罢,学着旁边的樽月她们行了个宫礼。 “原是这样。小福大人这时辰在乾清宫当差,既是姑姑交代有事,就加紧去罢。” “谢大人,奴婢告退。” 端直身子向殿外走了好大一段距离,才敢回头张望,抚辰殿的宫牌都已形如蝇蚁。长吁口气,真真吓坏我了,不过这富二代的名号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不过这抚辰殿到底是发生了大事,不然也不会如此喧闹动众。 正苦恼着,“哎,你们听说了吗?抚辰殿出事了!”这咋呼的一声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巡声瞧去,庭院里有着打扫的小苏拉的在窃窃私语,看似是管事太监不在,便大胆扯开闲话偷点懒。 “今晨路过看着挺热闹。我还道是诚嫔娘娘大喜了,圣上回心转意了。” “呸,我看一个佐领的女儿掀不起多大风浪。还斗胆和忻妃娘娘争宠,总督大人的女儿哪里是她可染指的。听说还得罪了淳妃娘娘。” “呦,快掌你那张臭嘴,乱道主子是非。” “这道也罢了,现在可是死者为大,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什么意思?” “我听说啊,诚嫔娘娘昨晚薨了。这不算罕事,稀奇的是今早忻妃娘娘的守夜宫女刚打开春禧宫宫门,就当场吓死在宫门口。你们猜她发现了什么?” “什么?” 短暂的沉默,看样子是引起了全员关注,那个苏拉才瞪大眼睛,继续说道:“诚嫔娘娘瞪着大眼珠子死在春禧宫门口!” “我天,百无禁忌。诚嫔娘娘,奴才刚才出言不逊是无心之过,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来找我啊,奴才该死,奴才这张臭嘴……”刚刚满嘴不屑的太监一副惊恐深神色,掴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瞧你那点出息啊。” “我道是感觉这怪力乱神之事不可不信,你们可当,而后那忻妃娘娘的大宫女得知,喊嚷着是索命来了,疯癫了。呦,张公公来了,快打扫。”说事那人说毕便开始打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