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和看向他们这边,冲着安齐修和董浣浣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董浣浣微笑着点了个头算是回应。
娜布其只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往对面看。
几人坐定没多久,好戏就开场了。
董浣浣赶忙把目光从对面移到舞台上。
今天表演的是武松打虎的剧目,董浣浣之前还有想过,刚刚老先生们坐在那里就能看到人影,要是正式表演是不是会影响到展现出来的效果。
没想到完全没有影响,光与影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武松和老虎的影子活灵活现的跃然于幕布之上。
锣声响起。
武松打虎正式开演。
董浣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看,被中国这项传统剧目给镇住了。
没想到在没有普及电的古代,单凭几个简单的乐器,和一个幕布,几张皮影,她就可以看到一场如此精彩绝伦的演出。
和董浣浣完全相反,此时坐在对面的娜布其完全没有看戏的兴致。
好不容易等到了散场,赶忙拉住布和离开,生怕走慢了再遇上安齐修和董浣浣。
和她不同,董浣浣一场戏看下来简直是如此如醉,久久的不愿离开,拉着安齐修道:“真是太精彩了,我们离开科尔沁之前多来几次吧?”
安齐修任她拉着,语含宠溺的说道:“好。”
是夜。
卓礼克图王府。
孟章砚坐在塌上喝了一口水之后,抬眼看向旁边一个正在摆弄鞭子的年轻女子说道:“我帮你试探过了,他不想娶你。”
年轻女子闻言,头也不抬继续摆弄她手中的鞭子,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不是最好,他不想娶我,我不想嫁他,一拍两散,各自逍遥。”
孟章砚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心里想:他们的婚姻是多尔衮和太后亲定的,虽未昭告天下,但也是不容置喙的。这个道理妹妹也许不懂,“安齐修”不会不懂,可是既然他懂,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其实到目前为止,孟章砚都想让妹妹趁着这个机会和“安齐修”接触一下,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令他家小妹心仪的话,估计也只有“安齐修”了。
两人互相了解了对方的为人之后,凭借他对两人的了解,这样即使以后做不到佳偶天成,也至少不至于要做一对怨偶。
孟章砚提议:“他这个人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你确定不看一下他的画像,自己亲自去考察他一番?”
女孩把用手巾沾了点旁边小盆里的水,开始擦鞭子。
边擦边说道:“我为什么要去见他,我要的是草原上的雄鹰,而非围墙里斤斤计较的小男人,再说了你都说人家郎情妾意了,我就别掺和那趟浑水了。”
孟章砚劝说她道:“你要是见到他之后绝对不会再说他是围墙里的小男人,听三哥一句劝,去见见他。”
女孩微笑不语,完全没有听取孟章砚劝说的意思。
孟章砚看到她这个态度,就知道她肯定是不会听他的话了。遂又想到了安齐修旁边的那个女孩董浣浣,那个姑娘目前应该还不知道安齐修的身份,万一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又当何以自处?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这么多的无奈,孟章砚忍不住的在心中感慨。
女孩看到他这个样子,岔开话题道:“三哥,你也不要总说我,你自己的问题什么时候解决啊?”
孟章砚抬头看她,语气有点疑惑的道:“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女孩把擦好的鞭子放在桌角,转头看向孟章砚:“三哥,你别装傻。你和阿拉坦琪琪格的事情呀?”
孟章砚语气萧索的说道:“我和她是叔侄,还能有什么问题,从她改姓博尔济吉特,成了绰尔济的女儿,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问题了。”
女孩一听他这样说,微怒道:“三哥!”
她的哥哥本该不是这样的,他是草原上最放荡不羁的狼,是人人艳羡的潇洒的三公子,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般的束手束脚,这般的委屈求全只图个安稳,让她好生生气。
孟章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女孩说道:“这个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我们身在这样的家族里,享受了无上的尊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们的命运从来都不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你们的婚姻关系着蒙古乃至于整个大清朝,父亲此次进京虽说会尽量帮你争取退婚,但是在摄政王和太后的威压下,我不知道他能有几分胜算。”
孟章砚语重心长的叮咛道:“答应三哥,如果此次父亲失败了,将来有一天你嫁给了他,你们做不到相亲相爱,也至少做到像我和你嫂子一样,相敬如宾。”
女孩问:“哥,这样的人生你幸福吗?”
孟章砚答道:“幸与不幸,有的时候要看你和谁对比,和大多数人比起来,我算是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女孩不赞同的摇摇头道:“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完抽起鞭子,回自己房间去了。
孟章砚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小声道:小妹,你还是没有长大,待你真的经历过那么一天,你就知道你的手其实什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