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一楼雅间内。
安齐修手里拿着一杯茶,动作不紧不慢的在品茶。
单良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紫鸢低着头坐在他们的对面,心里很是慌乱。
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似乎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到。
安齐修把茶杯放在了一边,抬头看向紫鸢,眼神寒冷如冰,冻得人直打寒颤,声音仿佛也结了一层寒霜:“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自己的主子?”
紫鸢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回他:“这是我们董家的家事,我为什么要向一个外人报备?”
安齐修敛起眼角,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外人?我好像是在管自己家的事情。”
紫鸢顶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小姐,但是你还没有通过我们家老爷那一关,我们家小姐最后能不能嫁给你还不一定呢。”
安齐修无视她话中的挑衅,接着补充他之前的问题:“是什么让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就敢如此不把自己家的小姐放在眼里,是她太宠着你了,还是她太把你当回事了,你才敢如此放肆,开始欺负到她头上去了?”
紫鸢冷哼:“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们董家的家事,一个外人管不着!”
安齐修抬手轻轻的把桌上的那杯茶沿着桌子推掉到地上,只听到“啪”的一声,水和瓷片四溅:“要不是担心她难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单良赶忙下跪,将一块手帕置于头顶:“皇上息怒!”
紫鸢闻言,脑子整个吓蒙了,腿条件反射般的在椅子上滑落,砰砰砰的连连磕头,嘴里轻呼:“皇上饶命。”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安齐修说他是在管他的家事了。整个大清朝都是他的家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董鄂家呢,何况她还只是董鄂家一个小小的婢女呢。
安齐修拿起单良置于头顶的手帕,轻擦了下手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鸢,语气极冷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对你家主子不敬了吗?”
紫鸢头低着头哭着解释道:“奴婢不敢对我家小姐不敬。我家小姐心地太善良了,我只是害怕她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姑娘骗了,回家不好交代。”
安齐修冷笑:“不好交代?”
紫鸢颤抖着点头应道:“是的。”
安齐修:“我对你的私心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要提醒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奴才就是奴才,永远做不了主人,不要妄想着一步登天。在我朝以下犯上是多大罪你很清楚,之所以留着你,是因为不想让她伤心,如果还有下次,即使是让她伤心,我也绝不留你,听懂了吗?”
紫鸢连忙应承下来:“奴婢明白,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奴婢一定会牢记于心,绝不再犯。”
安齐修:“为了她,我姑且相信你这一次,如有再犯格杀勿论,听明白了吗?”
紫鸢拼命点头:“奴婢记住了。”
听完她的保证,安齐修把手中的手帕,随手丢在了桌子的一角,起身走到紫鸢的面前。
紫鸢低着头,余光看见那一双银白色锦靴一点点的向她靠近,最后在她的正前方站定。
随后她头上传来安齐修那冰冷的嗓音:“今天你和朕之间的谈话内容以及朕的身份,一定不能告诉她。如果让朕知晓,她所知道的真相,哪怕有一个字是从你这里泄露出去的,也不要等着朕让人动手了,你就自行了断吧。”
紫鸢连忙磕头表示记住了。
安齐修听完,唤了一声:“单良。”
跪在一旁的单良一听,马上意会,赶紧起身走到门前,帮安齐修把门打开,然后退到一边。
听见他们要走,紫鸢鼓足勇气:“如果小姐问我,我们刚才都谈了些什么,我该怎么说?”
闻言,安齐修的脚步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说道:“这个还用我教你吗?”
说完走出房门。
等到安齐修出门后,单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出门,转身又把门从外面关上。
等到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了,紫鸢才敢起身,腿还在颤抖着,不自然的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还好双手及时的扶住了椅子。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里,紫鸢感觉自己仿佛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