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静静的站在病床边，双手握紧，她的唇都被自己咬破了，口腔里弥漫着腥甜味。

厉衍生的询问，有些无力。

苏沫想了老半天，才缓缓开口，“生哥，可能是手术后遗症，需要时间适应”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跟他解释，她还没听到医生的诊断。

“家属，搭把手。”

一名医生推着仪器走了进来，另一名医生，将病床上的厉衍生给扶起来，苏沫也跟拖住他的后背，将厉衍生固定，让他坐直。

医生将仪器一到他身旁，苏沫跟着医生，将他的下巴，往仪器上放。

“出去。”厉衍生冷声道。

“厉少，请配合一下。”医生提醒道，态度很亲和。

厉衍生强行移开了头，怒吼道，“滚出去。”

两名医生浑身一僵，不知所措。

苏沫挨着他坐下，捧着厉衍生的脑袋，往那仪器上放，“生哥，很快就好。”

“滚！”厉衍生怒叱一声。

“生哥，我求你了。”

苏沫伸出胳膊，圈着他的脖子，从他的后背将他抱住，强行将他控制住，她的薄唇在他耳边低声哀求着，“生哥，就忍一下，好不好？”

“”

厉衍生浑身僵硬了起来。

就这样，他的下巴放在了仪器上，医生谨慎开口，“睁眼”

厉衍生双拳紧握，苏沫却攀住了他的双肩，她靠他很近，很近，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让他愤怒的情绪，瞬间安静了许多。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离开后，苏沫小心翼翼的将厉衍生扶着，让他躺下。

苏沫刚欲离开，厉衍生突然拉住了她，“夜深了，睡觉。”厉衍生说着，抬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生哥”

苏沫唤了他一声，想说点什么，可她迟疑片刻后，“嗯，”苏沫应了一声，斜靠在他身旁，拉住了厉衍生的胳膊，目光移向了窗外。

烈阳高照，窗外的光线有些刺眼。

许是好些天都担惊受怕，厉衍生醒来了，苏沫心底的忐忑与不安也就放下了，无论怎样，只要生哥还活着，就行。

哪怕，他以后看不见了，或者怎样她都会一直陪着他。

就算是他死，她也会陪他一起去死。

苏沫靠着，靠着，眼神就有些迷离了起来。

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她一直都很害怕，苏沫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她就侧身躺在他旁边的位置，抬手搭在厉衍生的腰间，她怕失去他，索性，他还好，她还能抱着他，感受到他的体温，这就好。

厉衍生不是傻子，走廊上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怎么可能是深夜。

他在医院，空气里弥漫着的消毒水味，很浓郁，他握住苏沫的手腕，他想将她的手拿起来，再看看，看他能不能看得见。

“生哥，我有点困！”

苏沫喃呢出声，她这几天都不眠不休的守着她，现在他醒了，她安心了，心底的石头就放下了，就有点犯困。

厉衍生没有出声，静静的攥着她的手，他怕自己会睡着，他还怕他一睁眼，触及不到，她跑了。

现在，他的腿是废的，他浑身是伤，他眼睛又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