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钟氏病情在逐渐好转,傅昔年便放心地起了身:“告辞。”
钟氏忙让元钟灵送傅昔年出去。
这是傅昔年应有的礼遇,元钟灵含笑相送。
门口,傅昔年已经走下了台阶,忽地回头:“你,是不是送过他一样东西,翡翠的竹节玉坠子?”
元钟灵点头:“他喜欢玉竹吗?”
傅昔年眼神闪过一丝玩味,怪不得谢允之独处的时候,会突然把玩着那么一件小玩物,心里好笑,神情却变得凝重:“他不喜欢。”
元钟灵脸上的笑,顿时变得惊讶。
“那他喜欢什么?”
傅昔年折扇在眼角蹭了蹭,露出狐狸一样狡诈的笑容:“他喜欢你呀。”
倏地,元钟灵不由红了脸。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一点点迟疑,一点点喜悦,更多的嘲弄。
“傅先生说笑了。”
怎么可能呢。
谢允之那样的人,会有喜欢这样的感情吗?
她眸光闪了闪,缓缓微笑说道:“傅先生以后可不要拿这个说笑了,我,其实是有意中人的。”
她经历过前世那样的悲惨,这一辈子,只想守着自己在乎的人踏踏实实的度日。至于不可避免的终身大事,她也选定了这么一位“意中人”。
傅昔年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天啊,谢允之这样的千万年寒铁,好容易对一个女孩另眼相看,没想到,却还是单相思。
他发现自己知道了了不得的真相。
元钟灵想了想,说:“我喜欢会画画的,傅先生可听说过京城的寒山居士?”
傅昔年怔怔点头。
那不就是昌平公主的病秧子独生子,南安郡王吗?
元钟灵笑了笑,屈膝行礼:“傅先生慢走。”
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傅昔年怔愣半天,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才丧着气的走了。
出生入死的兄弟,正在享受单相思的苦,他替他很难过。
南安郡王,他乃是昌平长公主的独生子,,皇帝比亲儿子还疼爱的亲外甥。
虽然身份尊贵,博学多才,善画,自己给自己起了一个雅号:寒山居士!
但是,他是个双腿不良于行的残废。
京城多少的闺秀,一边暗恋他的才情,又一边嫌弃他的残缺,喜欢却不会想嫁,想嫁的,都是那些打算借着公主府捞好处的旁支偏门的小姐。昌平公主可看不上。
不过她看上的,人家也不愿意嫁。
而且,南安郡王可不仅仅是双腿残疾,宫里太医署的太医,无一不说过,南安郡王只怕活不过二十三。
“哎”傅昔年也不知道是自己是在叹息谢允之,还是叹息南安郡王张顺康。
傅昔年去了,不远处一处芭蕉丛后边,才缓缓走出来几个人影。
“姨娘,那就是傅先生啊,长得可真俊。”元水茵眼神闪亮亮地看着傅昔年挺拔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绕过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