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一年一年过去了。
西府住着两位弟弟分别娶妻纳妾,生儿育女,继母带着一众儿孙,日日欢喜,其乐融融。
东府,却事事不顺。
平西侯娶妻金陵王氏的小姐,对妻子情深义重,未曾纳妾,两人只生育了一儿一女,长子钟振勋,女儿钟瑜,一家四口本太太平平过日子。
没想到,女儿钟瑜与家中借读的穷举子元昭私奔,儿子钟启仁去追的时候,半道上惊了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断了腿,从此断送了一生的前途。
女儿远嫁了,二十年只有几封书信来往,还都是要钱要人脉的,话不多,事儿却不少。
钟振勋摔断了腿,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未婚妻,很快就退了亲事,他一蹶不振,日日消沉,直至二十八岁。
平西侯府的老夫人王氏看着这样下去不行,哭着求他娶妻,才给她娶了皇商刘家不受宠的嫡小姐刘氏,隔年生育一个女儿,五六岁的时候,摔一跤,脸上落下老大一个疤痕,破了相。
过了五年,好容易生下一个儿子,老夫人将这来之不易,寄予了一家子希望的孙子带在自己身边,日夜悬心的养育,突然一场高热,救了回来,却变成了一个哑巴。
老侯爷早年出生入死,至晚年落下一身病痛,日日消瘦。
一家子的人,只有老夫人王氏还能撑起家里的脊梁。
被继婆婆,与两个妯娌挤兑也就罢了,今日竟然被个晚辈钟慧,故意刁难。
老夫人闭眼小憩,神情凝重,却没说什么。
服侍的宋嬷嬷等下人,却个个气的脸色苍白,宋嬷嬷更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小人得志,专门捡老夫人心口的伤疤捅刀子。
当年,要不是有老侯爷掏心掏肺的帮扶,哪有二房和三房的今天,竟然一个小辈儿也在老夫人面前抖了起来。
想是这样想的,宋嬷嬷也是知道。
虽然平西侯府是老侯爷的私产,但是霸占了一半房产的二房和三房,就像附着在老侯爷这棵大树上的吸血藤,如今,侯爷病体衰弱,完全无法将二房和三房赶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日益衰弱,二房和三房枝繁叶茂。
宋嬷嬷心急,可是连老太太尚且都容忍二房仗着宫里的燕妃娘娘,在她面前如此嚣张,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奴才,又能做的了什么?
京城平西侯府如何暗地里风起云涌,远在千里之外边陲余州府的钟氏,一无所知。
元昭对于她想要他去为她请军医傅先生治病的事情,弃之以鼻,她觉得心寒,这几日又消沉了许多。
钟氏消沉,戚姨娘便又抖了起来。
元钟灵听了消息,往正院里来。
没进门,就听到了里边父亲元昭的声音:“耀祖已经考中了秀才,我打算让他去金陵府的白鹿书院去求学,你看看,该怎么安排?”
金陵府不同于余州府的荒僻,它水陆交通发达,面积大,物产丰富,是正国最大的一个州府之一,金陵府的丝绸和瓷器最负盛名,还有就是最出名的白鹿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