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眉,转过身,正要离开。
一个穿着白衫,自愈风流潇洒的学子看到了元钟灵,立刻眼前一亮:“元二姑娘留步。”
余州府设立有一家书院,叫江阳书院。
戚姨娘生的儿子元耀祖,就在江阳书院读书,身为余州府最大的官,知府大人家的大少爷,元耀祖在书院学问一般,人却备受推崇。
所到之处,皆有高高捧着他,与奉承他的人。
加之余州府地界偏僻,正经能出头的读书人,都经过科举考试,鲤鱼跃龙门,往京城等各种更繁华,机会更多的州府去了。
江阳书院的先生们,学问也只是平平。
因此,学院的风气很不好,好些学生上课,都能在夫子眼皮底下爬在桌上睡大觉。
其中最能睡的人,就是眼前见了她,就一双眼睛倏地一亮,一脸垂涎的张应奎,他乃是余州府同知张友昌的嫡子。
元钟灵厌恶这样的眼神。
前世,她性子怯懦,就算遇到了,也会老老实实的行礼打招呼,任由这人眼睛不老实的乱看,还安慰自己,又不会少块肉。
后来,发展到他偷着在元府就敢堵她,拉拉扯扯的占她便宜。
元钟灵对张应奎的话充耳不闻。
张应奎还没如何,元耀祖先生气了,一张与戚姨娘神似的脸,生得肤白俊秀,却满脸一股子眼高于顶的傲气。
“二妹妹,家里来了客人,你不说上前问安,怎么甩脸就走,母亲难道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从前元耀祖对元钟灵不屑,看都不屑得看她一眼。
戚姨娘母女倒霉,日日在祠堂里洒扫做粗活,娘和妹妹柔儿一双手都肿了,可怜的天天都在偷偷地哭,腰酸腿疼,疼的妹妹说她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亲娘和妹妹如今这么可怜,都是因为钟氏和元钟灵两个算计了她们,怎的如此无耻。
元耀祖生了气,觉得钟氏也就罢了,虽说是嫡母,却常年病歪歪的,几乎不出院门,他不常见面,便不以为然。
可元钟灵也这般不识抬举。
元钟灵止住脚步,回过头来,眼神也在他们几个人脸上扫过,才看向元耀祖。
“大哥这是在教我规矩?”
“怎么,我当大哥的还说不得你了。”钟氏没生儿子,方姨娘也只得元水茵一个女儿,元家大房就元耀祖一个男丁,庶出的也跟嫡出的没两样。
元耀祖时时都在元钟灵面前摆长兄的架子,只要教训的元钟灵没脸,好像就能说明嫡出的也没什么了不起。
元钟灵就笑了,看着元耀祖:“大哥你是在教训我吗?我听着怎么像是对我母亲一肚子怨恨,来借机找我撒气呢。”
元耀祖目光一闪,下意识就看旁边友人们的脸色:“你不要胡说,我只是在说你。”
“说我吗?那你大可不必了,我的规矩都是我娘教的,一言一行,谨守本分,恪守规矩,见着外人,知道男女有别,需要回避。而你,你身为庶子,当着外人的面冠冕堂皇地教训自己的嫡出妹妹,不跟外男打招呼,你是何居心?”
元钟灵说话的语气,从委婉温吞到刹那间冰冷强势,说的元耀祖一张脸因羞耻而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