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很赞同从那些权贵身上薅羊毛。

“多买些煤，用不完就囤着，我定期叫人去收。”他又交代道。

普通燃料烧不到一千多度，不管炼铁还是制玻璃，煤必不可少。

古代的煤矿开采技术落后，基本只有露天的煤矿才能有点产量，定王府的兵器监经常缺煤，不从李铭那弄点来，简直对不起自己。

柳庆书的脸色立马变了，收起了那副郎当调笑的样子，满面严肃。

“你要炼铁？！”他惊呼。

“定王府一直在炼铁，天下皆知。”

“可你在扩大规模！”

房间里一阵安静，柳庆书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凌枫。

“你想要那个位置？”他小声问。

“不想要，大唐撑不了多久了，我只是做点准备。”秦时回答得很随意。

“百姓何辜”柳庆书叹息一声，“若你得了那个位置，任贤用能，整顿吏治，未必不能起死回生。”

凌枫转头看秦时，想听他的答案，她已经几次冒出来想让秦时抢皇位的想法了。

这柳庆书也是个目无君上，胆大妄为的同道中人啊。

“你也说了是未必不能。”秦时回答，“可见你清楚，大唐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抿了一口水，继续说：“就算得了帝位又有什么用？被困在那张龙椅上，整天跟那群人斗法么？一条政令发下去，磨磨唧唧的还不算什么，到了地方就被曲解得不像样”

整个大唐的官僚体系都有严重的问题，这不是换一个皇帝能解决的。

“我若接了这江山，最多也不过叫它衰亡得慢些，它还是会走向灭亡。”秦时。

凌枫回想了下历史上王朝的兴衰更替，自上而下的改革绝大部分都是失败的，似乎真的只有自下而上的革命，才能更彻底。

“而且大唐四面楚歌，东南海寇日益强盛，西边嘉良夷又蠢蠢欲动，西北高昌、龟兹觊觎中原久矣，北面突厥被我打得半废，但铁勒、契丹还在他们不会给大唐时间，给我时间，去慢慢整顿吏治。”

大唐必亡！多么残酷的事实啊。

外头的街上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这一切不过是动乱前最后的狂欢。

凌枫有点难受。

“重症需下猛药，谁说这场动乱之后崛起的人，不能带给大唐另一个未来？”秦时。

“那你呢？”凌枫问出了口，“你会是这场动乱后崛起的人么？”

“我？”秦时想说，当然是坐拥三十万大军，裂土冀州，谁也不能奈他何。

但他看到了凌枫的表情，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枫儿想当皇后？”

“不想。”凌枫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秦时没说话，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等泰吉殿上的窗户全换了，整个朝廷的官都会抢着来下订单的。”他转移了话题。

拉着皇帝打了一波广告，跟朝廷做起买卖煤炭的生意，更得了皇帝的好感，这波玻璃送得不亏。

柳庆书看着这两人，心中想着柳家今后何去何从，面上又恢复了笑嘻嘻不正经的样子。

“你算得可真精明。”他夸赞道。

玻璃作坊的事谈完了，柳庆书开始关注秦时的脸，“你这伤还没好？半年前怎么回事？真是突厥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