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税法执行两年,百姓的余粮大多在集中在了常平仓里。而今年西北干旱,雍州赤地千里,万千良田颗粒无收。如此天灾,朝廷不止拿不出分毫银子赈灾,就连百姓放在常平仓的余粮都拿不出来!”
“国库这么穷么?常平仓里的粮食呢?”凌枫问。
“今年年初,雍州常平仓被大火付之一炬,仓令以失职的罪名斩首抄家,三族流放千里。”秦时开口给凌枫解释。
“烧了?政府这么无能么?粮仓都能烧了?”凌枫是真的很震惊的,粮食在任何时候都是战略性物资,绝对是重点保护的单位。
“粮食已经被一些人私吞了,烧的是空仓库。真是好打算呢,用所谓的新税法把百姓的余粮集中到常平仓,然后运走粮食,一把火烧了空仓库,再找个替死鬼,那些粮食就都成自己的了!”孙信之嘲讽。
“谁胆子这么大?皇帝不管么?这么大量的粮食!”凌枫觉得这波操作够骚。
“雍州刺史是大长公主的大儿子,刘宏。”秦时。
“孙文义老婆刘敏敏她哥?就算大长公主当年帮着皇帝登基,皇帝也不至于让她儿子这么败他的江山把?雍州民乱已经近在眼前了!”凌枫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皇帝的心里,刘宏是他的肱股之臣,他不会信的。而且这次的民乱很快会压下去的。
二十万西北军就在雍州境内,我这次全歼突厥主力,也给西北军减了不少压力,边境留兵十万就足够。剩下十万大军去平乱,砍乱民就如切瓜一般简单。
皇帝的桌案上只会有一封寥寥几字的奏报,雍州乱民生事,已平。”
听了秦时这番话,凌枫惊呆了,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皇帝真的是在治理国家么?他这是坐在龙椅上,天天听着一大群人吹捧他?就真以为治下海晏河清,当自己是千古明君呢?”
“总结的很不错。”秦时摸了摸她的头表扬。
“你看,雍州民乱扑腾不起什么浪花来,大唐依然安稳。”然后看着孙信之说道。
孙信之知道定王在试他,他很高兴,这证明他有价值,值得定王费心,他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在定王心中的分量。
“方、韩二族把持南方盐政,今上登基以来,盐价已涨了三倍有余”
“我先祖改进了制盐工艺,还开了东莱盐场晒盐,盐产量很高很便宜,盐价再涨三倍百姓也买得起。”秦时反驳。
“南方氏族勾结海盗,打劫朝廷出海的官船,屡禁不止,东南水军形同虚设。”
“南方沿海离京师三千余里,沿途各州郡府兵顷刻便能聚至少二十万众,再乱也乱不到京师,大唐依旧安稳。”秦时再反驳。
这就要说到大唐的兵制了,定北军、西北军、东南水军、镇西军是守卫疆土的边境军,非战时也全天操练,靠朝廷军费养着。
各州府还有驻守的府兵,非战时操练半天,耕种半天,他们有自己的军田,一般靠自给自足,只有实在穷困的州府才向朝廷申请军费。
一旦有战事需要,比如刚刚说的海盗上岸了,朝廷选定一个地方,征调附近州府的府兵,最多半个月就能聚集十几万大军。
“京城各大世家在东南大肆屯田,明年的税收又要少一大截,而且今上还计划着修洛阳行宫。”孙信之继续。
“虽然大唐一直在开发南方,且海运造成大量百姓定居东南,开发了不少田地,但是如今产粮大户仍然在北方,北方安稳,大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