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又倒头睡了过去,并没有发难的意思,玄沧呼出一口气,看来这人是醉得够可以,坐起都难别说拔剑,有什么可怕的。
他平日天天在眼前晃,吃是吃不成碰也碰不得,这回送到嘴边岂有放过的道理,到洞外还有一段幽长小径,阿诚是听不到动静进来坏他好事的,可说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但他又没底气赌诺凛醒来不会杀了自己。
瞥了眼此刻醉酒蒙昧不设防备,任君采撷的人,哪还有什么理智,诸多顾虑瞬间抛之脑后,做了再说!
诺凛,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本王。
从没见过诺凛如此柔顺的模样,玄沧心头涌起莫大的欣喜,大到盖过了,他捧着这张渴慕已久的脸,一寸寸细细深吻。
诺凛似是被吻得透不过气了,喉间发出模糊低沉的呜吟,玄沧这才放开他,那眸中水光潋滟却还没醒神,玄沧有丝庆幸却忿恨更甚。
他在外面喝得这般醉,那魔尊若起歹心,岂不是成了他人身下之物!
玄沧哪里知道对云里雾里的诺凛来说此刻就是一场梦,他的身体仿佛千斤重根本无力也懒得去和梦里人较劲。
手在他颈肩喉头不住地摩挲揉捏,他修长的颈子此刻就掌控在手中,生杀犹在他一念间,曾经恨不得拧断咬穿,此刻想着便咬了上去。
那喉头滚动发出一声微弱的梦呓,偏过了头,露出形状姣好的长长尖耳,也浮着层薄红。
气息弄得诺凛极痒,竟呵呵笑着本能躲避。
玄沧一怔,哪见过他这般天真可爱的样子。
不,他见过的,封存在记忆中的脸此刻无比清晰的浮现出来,试炼之境中年少诺凛也曾这般可爱的喊他表哥,他们共经生死,将后背互托对方,执剑奋勇杀敌。
他曾下定决心要保护他的。
玄沧哑然失笑:“我太蠢,竟将奈央当做是你,而与她订了婚。”
这个秘密他一辈子都耻于出口,也只有此刻能够倾吐:“我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即便你不恨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上我的吧……可我就是放不开……”
心里累积多年的苦楚一旦开闸就管不住了,玄沧细细密密吻着熟睡的人,湿热的泪滑落在两两贴合的唇瓣上:“我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好过,可你真的死了我却觉得心被剜去一般的痛苦……我耗尽一切方法去救你,当我知道我的龙元能救你时,竟毫不犹豫去做了……”
身下人动了动,许是被他压的不舒服了,转过脸幽怨的看着他,玄沧确信他还迷糊着,否则不会露出这种表情,而后邪邪的笑了:“这也算弥补对你的亏欠了吧,哪怕是同情我这个傻瓜?”
那带着盈盈醉意的脸忽然微微的笑了,与平日他偶尔的笑截然不同。
玄沧心跳漏了一拍:“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
那人还是只笑着,然后睫扇颤了颤又闭上,低头朦胧睡去。
绿发的帝王痴痴望着柔顺到了极点的人,周身的光纹因主人睡着而淡隐若现。
这魔纹是为了我而生的。
诺凛大概还以为在梦中,只扭了扭腰身草草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一想到日思夜想数百年的人当真被自己锁现在怀中,催生出的感觉就直入骨髓涅灭了理智。
撤回了手来真的,不料手一抽离,身下人竟抱紧他的肩背,提起腰肢去挽留他。
玄沧一怔,忽然身子被疾转压在了他下面,背脊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贴靠的胸膛。
他醒了?!
这是玄沧脑中第一个反应,以为他要发飙正想该怎么解释,摸索了半天扯开,玄沧才反应过这人还没醒,是发酒疯呢。
玄沧没好气的挣扎道:“快从本王身上滚下来!”
他一动那双臂锁得越紧,明明白白吐出两个字:“清瞳。”
顿时玄沧如雷轰顶,心头凉了大半截,一瞬的呆滞后巨大的怒火从体内嘭炸开来,将身后人击飞直撞到石壁上,力量的释放再难维持法力,玄沧变回了小青龙。
阿诚听到震响跑入洞内,只见纱幔还在翻滚,床边的水盆翻洒在地,将军在离床三米的石壁上斜靠着,看似还未清醒摇摇晃晃欲起身。
而小青龙浮在空中似是凝住了一动不动。
不待阿诚开口,青龙猛然调头,如流星般擦过自己肩膀飞出洞去。
阿诚顾不上他先去扶将军,将军衣衫凌乱阿诚不敢多看,倚在身上的人迷迷糊糊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想问发生了什么呢,叹口气确认人没受伤,将他重新扶回床上,人一躺下就合眼睡去了。
阿诚呆呆看了半晌,又想青龙这样出去不会有事吧,忧心忡忡地走出洞外。
夜幕无际寻遍四方都不见青龙的影子。
次日诺凛醒来不见青龙,询问阿诚。
阿诚忙给将军泡茶边说着头天晚上看到的场面。侧眼偷看他,他刚醒眼中带着朦胧之色,长发松散于肩,未穿好衣服只披了件长衫就把自己唤进来了。
诺凛扶着沉重的额,侧靠于椅子把手上,理着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