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定北心头又满是骄傲之色,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儿真的长大了。”
末了,见到女儿皱眉,宋定北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宫里,刚才举止不当。
看着素来指挥千军万马的父亲脸上居然因为一个小动作而露出了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窘迫之色,宋昭歌忽然唇瓣骤然绽开笑意,抬拳回了一下,笑道,“爹,这里就你我二人,您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虽然变得内敛含蓄了,但面前这人还是自己女儿,宋定北略略松了口气,忽而眉头又紧皱起来,沉吟许久才道,“女儿,边疆匈奴又犯,战事吃紧,爹可能不日要点兵出征。”
宋昭歌本能地想要喊一句“我也去”,可是对上父亲那略浑浊中闪着坚毅与爱怜的眸子,她竟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喉咙发紧道,“爹,请恕女儿不孝,不能同行,此去塞北,爹一定要保重身体,女儿在京不求爹频传捷报,只望安然无恙。”
宋定北一把扶住她的胳膊,才没让女儿跪下去,故作不在意道,“放心吧,你爹我与匈奴斗了几十年,虽不能将之铲除,但震慑边关足矣!”
宋昭歌摇了摇头,咬唇道,“爹,匈奴狡诈多诡女儿清楚,您还是多多防范的好。”
宋定北点了点头,望了一眼窗外抽枝拔节的新树,忽而又沉声道,“这几日,那女人又开始不安分,爹定然不会放过她!”
宋昭歌愣愣然,待到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薛夫人时,红唇翕动,语调冷如冰窖:“爹,这些闲杂人等,女儿自己处理便是。”
宋定北没有多言语,与女儿又聊了几句后,便不舍起身,“贵妃娘娘,老臣叨扰多时,皇上还在乾清殿那边……娘娘留步。”
宋昭歌闻言,指尖不禁发颤,虽然出征之日还没定下,但是自此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何等年月。
“爹,保重。”
宋定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满心的牵挂,终是狠狠心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一直等到背影变成点消失于转角不见,宋昭歌才恍然被眼角滑落的滚烫惊醒,手捂着胸口,那种不安,竟有几分喷涌而出。
“娘娘,喝点热汤吧。”
一直等到枫叶轻拍肩膀,宋昭歌才蓦地回神,站在门口久了,身子都已经冰凉一片。
暖暖的下肚,宋昭歌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收了碗筷,枫叶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声,“娘娘,尚书夫人那边……”
宋昭歌低眉随意卷了一本书,红唇紧抿良久才慢慢开口,“不急于这一时,清者自清。”
原本还要惩处一番,忽而又不急了,枫叶有些愣怔,可是很快便释然,毕竟主子的心思反复无常,做奴才的又不能轻易左右。
然而她不知,被安远候这么一打断,宋昭歌忽然觉得既然已经成了贵妃,薛夫人按道理没有理由再找自己麻烦,这么做恐怕背后有人指使。
若真若她所预料,那这件事不可能把薛夫人拉到宫里训一顿话就能解决,索性,也就继续充耳不闻了。
不知是不是着了凉,接连几天宋昭歌都觉得头闷闷的,某日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黄昏,房间里空无一人,安静极了,那种骤然醒来后的落空感让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