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相当特殊若非时透满先生与鬼舞辻无惨的遭遇,我并不能注意到您的存在。”
“多年来,产屋敷一族一直在寻找能够彻底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方法为此我们一直关注寻找他的行踪。”产屋敷熠哉简单提及了家族一直以来的目的,“在我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不懈努力下近年来我们终于寻找到了一些有关他的蛛丝马迹。”
“他将自己伪装成普通贵族家的少爷身边除了一个跟随侍奉的鬼之外,即使转换身份,也带着一个人类。”
“那个人类就是您现在的兄长时透满。”
在产屋敷熠哉的描述中鬼杀队所策划的围剿行动在当时并未将时透满的存在计算在内,他们布置下了环环相扣的设计想要拖杀鬼舞辻无惨然而队内并没有像是继国缘一这样强大的存在。
在鬼舞辻无惨看破他们的计划后鬼杀队的剑士即使伤亡惨重也还是没能将他留下来。
“在清点伤亡的时候,我们发现整个宅邸除了鬼杀队的孩子们时透满是唯一活下来的人类。”
“只不过他好像在与鬼舞辻无惨失散时临时中了另一只鬼的血鬼术全无过往的记忆。”
他终于说到了最后的重点:“时透满唯一的记忆是在与鬼舞辻无惨的相处过程中他一直称呼他为上弦零。”
“哈。”零发出了短暂的一声笑,他觉得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只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鬼舞辻无惨为什么不将时透满变成鬼呢?”
产屋敷熠哉向他抛出一个问题:“您觉得他想将您变成鬼吗?”
零认真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其实死之前有感觉到他好像将什么东西淋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种情绪那种仿佛做错了什么事后想要找补一样的举措他知道这不该出现在鬼舞辻无惨身上,然而又确实发生了。
因而即使后来看明白了当时的真相,他依然不会对自己曾经掏心掏肺的少爷产生过怨恨的情绪。
嘛这可能也是因着他还能复活,才居然对自己的性命这么不当一回事了吧。
“那是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只要有分毫进入人的体内,就有可能被转化成为鬼。”
“他是想要将您变成鬼的。”产屋敷熠哉露出了一个微妙地像是将鬼舞辻无惨完全看穿的神色,“但是时透满,又不是真正的您。”
因为是心知肚明的替代品,所以无需浪费珍贵的血液,也没有必要长久地留存。
零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这同时也是对他的提醒。
要是他真正落到鬼舞辻无惨的手上,他连死亡脱离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是一定会被鬼舞辻无惨变成鬼的。
奇怪的自信增加了。
“记录上的内容其实只有寥寥,在亲眼见到您之前,我并不能确定您会站在哪一边。”产屋敷熠哉很自然地望向继国缘一所在的方向,“而后完全想象不到的,缘一先生却为我带来了您的消息。”
“停、停一下。”零忽然又察觉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确实是死了啊,为什么你如此笃定我还活在这个时代?”
产屋敷熠哉在他面前几乎是脾气好到有问必答:“在家族里出现鬼的始祖后,产屋敷家族就受到了神明的诅咒,产屋敷一脉的男子向来早逝,我们听从指引迎娶了神官家族的女儿,才得以延寿。”
“这是当时尤为出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作下的指引,晴明大人额外为当时的家主提供了一份占卜,这份记录也同对鬼舞辻无惨的消息一同封入家族内部。”
“您会在合适的契机再次出现在世上,这或许是我们能够找到的,唯一会对鬼舞辻无惨造成影响的人。”
“还有这种操作?!”
啊这,安倍晴明确实是个外挂啦,可能是宿主你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才导致了这种结果。
零感觉自己现在内心似乎是分裂成了两个,一个对鬼舞辻无惨的存在避之不及,而另一个在产屋敷熠哉嘴里听见自己能对心心念念的少爷造成影响后,嘴角又忍不住地勾起。
说他确实是驰名双标也不为过。
兴许是看出了他如此分裂的念头,产屋敷熠哉在沉吟后将话锋轻巧地转向一边,并未再提及鬼舞辻无惨。
“二位风尘仆仆,缘一先生替我走了这一趟想必也累了吧。”产屋敷家的年轻主公选择先行打出一张柔情牌。
“我并不累,如今各地仍有鬼在活跃,而我们的力量还太过渺小。”
见着被鬼杀队内部尊称为战力天花板的继国缘一如此自谦,饶是听过许多回,产屋敷熠哉依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在继国缘一愿意加入鬼杀队,并开始传授给剑士们由他的剑术所衍生出来的呼吸法后,他一直都将其视作人类对鬼打出反击一击的转折点。
“因为这份诅咒,你还能活多少天?”零旁观着眼前两人的攀谈,他忽然出言,引得两人一齐看向他。
要是有其他剑士身在此处,估计早就忍不住冲上前来要好好教训他了,然而产屋敷熠哉对此并不意外。
“您和缘一问出了一样的问题啊。”产屋敷熠哉像是在说发生在旁人身上的事一般,“五年,最多五年我必然会因病离开人世,我的孩子会继承家族的一切,替我与祖先们完成未尽的使命。”
“神明将诅咒降于你的身上,你就没有想过要怨恨神明吗?”
“说起来或许惭愧,小时候的我有生出过这样的想法,但是那些可敬的剑士们又何尝不是失去了一切?产屋敷家族的所有人,只是背负了与他们相同的命运而已。”
“若是斩杀了鬼舞辻无惨,在消除诅咒之后,鬼依然没有消失呢?”
“他是鬼的起源,又并非所有苦痛的源头。”产屋敷熠哉明明孱弱到连剑都拿不起,却有着和继国缘一相仿的通透的眼睛,“因果相扣,由恶鬼造成的不幸,自有被恶鬼夺去一切之人将其讨还。”
“产屋敷家族永远会引导那些孩子成长,无论是由恶鬼造成的,还是其他无可转寰的灾祸。”
“我想要加入鬼杀队,请您批准,熠哉大人。”
零心悦诚服地,终于像是低头的武士承认一位主公一般第二次单膝跪于一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