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计算了一下现在一斤野生跳跳鱼大概五十元以上的价格,她抓的这种极品跳跳鱼,价格起码要翻一倍,佩玲要用几百斤精米才能换到她这三十来斤跳跳鱼,也不怪人家没存这么多。
看来换这一次差不多就能帮吃货解决一家人的饥荒问题,至于对方回去怎么解释这批精米的来源,这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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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到饥荒年代的吃货看着传送到自己面前的一大袋没拆包装的20斤精米,激动地热泪盈眶,迫不及待的撕开封口捻起一粒米放进嘴里咀嚼,坚硬的米粒慢慢变成米渣,再混合着唾液成为米浆,这才依依不舍的顺着喉咙滑到胃里。
吃货从来都不知道一粒米的味道竟然能这么香,以至于太过于专注的忽视了门外的声音,直到同样衣衫褴褛的男孩睡眼朦胧的推开门:“爹,我好像做梦梦到了米,我都闻到味了……”还没说完,却是一怔。
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使劲掐了大腿一把,“不疼,果然是做梦……”
一脸心酸的看着孩子犯傻,可不是不疼么,骨头外面就包着一层皮,没有肉了怎么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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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涨潮了,海星拎着个空桶往回走,路上也碰到几个同样出来赶海的婆婆婶婶,见她空手而归也是善意的笑笑。
有个姓王的婶子还热心的凑上前来,从自己家的桶里抓了一把海白给她。
“拿回去放放沙在煲汤,鲜的很嘞。”对于海边的人而言,万物皆可煲汤。
“谢谢婶子。”海星也没拒绝人家的好意,笑了笑。
“早就看你拎着桶往红树林那边去了,你是不是就盯着常见的青蟹八爪鱼什么的啊,那里边啊,没有那些,要上泥里找才行,看见泥地里的孔,用铲子挖两下十有八九都能挖出螺来,要是大的洞还有泥蟹呢。”王婶嘴上不停的给海星讲什么能吃,满心就认为海星之所以入宝山空手而归是因为不识宝。
海星笑笑不解释,却也把王婶的话听进耳朵里了,这些确实是她欠缺的知识。
“我听春梅和大嫂说起你了,这么俊的姑娘还能出来风吹日晒的赶海,不容易,也不像大嫂家的大丫似的,放假回来凑热闹跟了两天就只叫腰疼,你是个能吃苦的好孩子。”王婶说起村里的年轻人是一万个不满意。
海星听着家长里短,倒也津津有味的弄明白了王婶和她口中的“春梅”“大嫂”是什么关系了。王婶娘家姓王,嫁的夫家也姓王,和海星之前认识的李春梅和张红霞是姑嫂关系,张婶嫁的是王家老大,春梅嫁的王家老小,也就是王婶的弟弟。
三家住得近,都在码头东边这头,赶海也多是来这边赶海,之前碰到海星的那几次,其实说起来还是因为春梅婶和张婶好奇心重,借由子聊两句,回来还能多点谈资。
小渔村子里就是这样,九拐八弯的总能连上点亲戚关系,基本上没有新鲜事,来个生人第二天才知道的都算消息滞后了。
至于海星没怎么在村里见过年轻人,多是因为从小就送出去读书。
同辈的出去之后再回来的寥寥无几,毕业了都要出去拼一把。能磕磕绊绊留在城里的,父母都要骄傲几分。就算是像阿平那样,在外面碰了头回来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酸话。
毕竟各有各的活法,出去给人打工也不见得轻松到哪里去,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家里有事指不上,结婚买房子更是恨不得掏空家底的老大难。
有本事能吃苦的人,做什么工作都能活的不错,就像阿平那样靠潜水捕鱼为生的,村里也有几个,出去一趟净剩三五百都是常事,算下来比城里活的还滋润。
海星看着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也越来越热闹,从头到尾都笑容可掬的听着她们话题越歪越远,从红树林里都有什么好货,这个时候什么更肥美,下个月就到了采蚝季节,再到一些有趣好玩的捕捉手法,什么做海螺陷阱诱八爪鱼啊,在沙眼上撒盐抓蛏子啊,红树林树根上长的海虹最肥美啊……
听的海星都有些跃跃欲试了,这些可都是渔民的智慧。
同时心里暗做决定,下次去红树林一定要找找其他有趣的玩意,那里有大片没被她挖掘到的美味海鲜呢,想必就算天天去,连着一周都不会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