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到沧夷城里的时候已是下午了,太阳都有些偏西了。
梁大被那些前辈们支使来向顾九州报信。
“义庄那边有了新的进展,刺史府有梁大带你们前去,告辞了。”顾九州神色凝重,看了景欢一眼,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然后又瞧了瞧旁边的柳素,冲景欢拱了拱手:“我去去就来。”
意思是,等下官回府后再同殿下禀报。
景欢点了点头:“劳顾刺史忧心了。”
柳素懵懵懂懂,不知他们在打什么机锋,只以为是正常的寒暄,甫一进城便被沧夷的热闹给笼住了,左顾右看的,好不开心。
“茉莉,蔷薇,这里同长安真的好不一样啊!”逃出拘束,她自然满心都是欢喜,况且她这个人又一向不爱思考些什么深沉的东西,有什么不高兴也是立马就抛诸脑后的。
景欢却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下来:“顾九州晚上回来,你可要想好了言辞怎么应对他的盘问。”
这人,非得挑在这个时候提醒她么!
就不允许她自我麻痹一下了?
柳素忿忿地看向他,只瞧见一个背影,穿的还是前日上山时的蓝色袍子,竟然还是纤尘不染的,她忽地心生一计,想作弄一下他,便大声“哎哟”了一下。
梁大是个没什么心机的,见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似乎崴了脚,在队伍后头哭得梨花带雨,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于是上前好声问那姑娘:“小姐可是脚崴了?可要在下背小姐一程。”
满目的阳刚气,柳素被迷得头晕目眩,心道,我方才怎么没瞧见旁边还有这么一个俊朗男子呢。
柳素挤了一滴眼泪出来,可怜兮兮地伸出手:“要,大哥真是个好人,不像某些人,果然是小白脸,手无缚鸡之力,连个女孩子也背不动。”
这人瞧着一幅文弱书生的样,却是个黑心冷肺的人,且油盐不进。
柳素卯足了力气,然而只碰得一颗软钉子,一圈打在棉花上,软乎乎的没什么力气。
梁大背着柳素,还浑然不知实情,还以为自己是帮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顿时胸中豪气万丈,不由与柳素搭起话来:“小姐怎么到咱们沧夷来了?怎么这般狼狈?”
梁大不知天上的仙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是今日瞧见这小姐,便也知道个十之八九了。
有些人便是不说话,光瞧那通身的气派,便能知道是从富贵窝出来的。
那些弟兄们非说这位小姐是女匪,那可真是他们瞎了眼了,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土匪呢?
柳素听着梁大的问题,忽而咧嘴一笑,看向前头只剩个背影的景欢,装得可怜巴巴地道:“我相公受了贵人的命到这沧夷来办件事,可是我同他刚成亲,哪能忍得了离别之苦,便悄悄跟来了,那什么女匪之说,只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偏他觉得我碍了事,阻了他的行程,一怒之下便不再理我了。”
梁大听完一阵沉思,正当柳素思考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这梁大开始疑心自己时,他却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景欢面前,将柳素从自己背上放下来,又一把塞进了景欢的怀里。
柳素被推了个趔趄,猝不及防地摔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景欢肋骨被撞得发疼,胸口却贴上来什么温软之物,他下意识一揽,揽得满手的温香软玉,一时间脑中竟只想起来一件事。
女匪怎的如此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