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林道长就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他颇为干脆道：“沈公子，此话何意？”

腾飞。

恰如姿态优美的杂技演员。

沈羽飘逸恢复站立姿态，转而将长剑横在了腰部之后，而后脸上露出阳光的笑容。

纵长发飘散而不忧郁耳。

止情小师傅害羞一看，低眸问：“沈公子，你还没回答道长的问题呢！”

却说的自己也想知道，闭言后嘴角显露出微微鼓起的脸颊。

忘苦师太“切”一声冷嘲，质问：“混小子，你说！这七个字哪像‘念成佛，亦可为魔’？”

沈羽忽笑道：“对于师太这种心魔太盛的人来说，如何能够参透天机？

呵、在下就不卖关子。我刚在蓬莱岛上的时候，我的师傅，那时应该叫他死老头子。

死老头子见我光溜溜躺在沙滩上，便用沙子将我埋起来，露出上半身。”

止情小师妹听后，同情道：“沈公子，你师父真的有点过分。”

“哎——止情小师妹言重了，其实家师将我埋进沙里，也是有目的。

家师说：我曾许诺一位故人，不再用剑去伤天底下一个生命，但有老友恳求我，如何办呢？

好啦！天降一个俊娃娃给我，哎呀，老天待我不薄。

小子，愿意拜我为师吗？

我当时吓蒙了，哪想拜师。醒过来后，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便摇摇头，哭道：我想回起点孤儿院。

家师一巴掌打在我的脑袋瓜上，笑道：孤儿？那更好。小子，你我有缘，我给你留下一行字，过会儿问你答不答应。

如果你答应，就不能反悔。如果不答应，那就听你的。”

林道长问：“沈公子，家师留下何字？”

忘苦师太奇怪地瞅了瞅沈羽，依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沈羽继续道：“他在我跟前沙地上写了一串很潦草但能认出的字：

你愿意回家吗？”

止情小师傅立刻笑道：“当然是愿意啦！”

“对啦！止情小师妹，我当时不假思索，就答应啦！”沈羽附和一笑。

“那沈公子，之后呢？”

沈羽顿时脸色一沉，悔不当初，叹：“结果，就成了家师的大徒弟喽！”

“可……可公子说了，你师父会按照字的意思做的。既然你愿意回家，那他应该送你回去啊。”

止情小师傅有些不理解。

沈羽道：“止情小师妹，你我都是年幼啊！这老混蛋的套路那是一个多哦。

家师顿时哈哈大笑，指着八岁的我笑道：小子，你可不许反悔。嘿——

你走大运了。说罢，便把我从沙里拽出来，而后拉到他身边，指着文字道：你看这是什么？

我一看，顿时不懂，但好像在哪见过。家师笑道：娃娃，这是千年前的文字，意思是：你想当面前人的徒弟吗？”

“啊——”止情小师傅顿时有些奇怪：“那公子的师父就是不讲理的。”

沈羽道：“我当时也这么说的，明明在对面看，字写的应该是：愿不愿意回家吗？

但师父说，他是前辈，是高人，我是晚辈，晚辈就要服从前辈。

教条主义懂不懂？所以，问题当然是从他那个位置看才对吗？给你一本书，你不转正了再看吗？

只不过，师傅我给你写的字潦草了点嘛，谁知道你反过来都能看出字来。为师都不如你哦！

如此，不赖谁。是你小子没看清楚问题，就回答啦。我当时一听，就气的不行，觉得这个老头，简直就是故意——

骗我。”沈羽转而正对着忘苦师太缓缓说出最后两个字。

刹那。

忘苦师太睁大了眼睛，仿佛越来越大，一副要掉出眼眶的模样。

她的美貌已经快要荡然无存了。

林道长警惕地走到了沈羽的身边，微微触碰下他，低声：“沈公子，别说了，看样子，她的心早已经成魔了。”

“簌簌……”是那种微小的声音，只有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才能听到。

声音来源于忘苦师太脸上掉落的泥渣，且越来越多。

她白皙嫩滑的脸庞开始露出黝黑而褶皱的岩石般的皮肤，或者称之为骨头。

止情小师傅见之，不忍心，鼓起勇气，有些哭道：“忘苦师祖，赶快结束这个佛塔里的一切吧。

您……您曾经可是一位得道高僧，心怀天下，不要继续实行您的成佛之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