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韵歪头想了一会儿,这丫头明显对政治不感兴趣,她眼睛眨了眨眼,飞快扫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外人,便低声道:“今儿出了一件极稀奇的事儿,长安宫贵妃竟把四皇子还回去了!”
“哦?”卫嘉树蹙眉,夏贵妃这是几个意思?
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位贵妃了,明明觊觎人家吴美人的儿子,找借口给抱走,接过没几天就给送回去了!
果然是个精分么
竹韵道:“听说是吴美人病愈了,所以贵妃娘娘把四皇子送回偏殿,承欢吴美人膝下了。”
呵呵,难不成这夏贵妃还真是个助人为乐的大好人了?
“她到底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是皇上发话了?”卫嘉树喃喃自语。
飘在一旁的宣承熠淡淡说:“皇帝没有插手,是夏贵妃主动把四皇子送回去的。”
卫嘉树诧异地瞥了阿飘君一眼,你丫的跑去偷窥皇帝贵妃了???
做鬼都比她自由自在啊!
羡慕
收获艳羡眼神的宣承熠忽的有些不好意思,这种能力,说到底,终究不甚光彩,他闲来无事,也的确去长安宫监视过
故而,宣承熠知道贵妃在打什么算盘。
但卫嘉树猜不到,好奇的目光忍不住瞄向某只阿飘。
竹韵却已经乏了,她打了个哈欠道:“嘉树,天都黑了,咱们赶紧回屋睡觉吧。”
卫嘉树温柔一笑:“我还不困,你先回去睡吧。”竹韵与她并不在一个“宿舍”,不过都住在这个大院儿里。
目送竹韵远去,卫嘉树托腮望着偷窥狂人阿飘先生:“我说这阵子你跑哪儿去了,合着是去看热闹了。”没想到,男人对宫斗也这么感兴趣。
“诶,说说,这夏贵妃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卫嘉树一双秋眸此刻熠熠生辉,半轮明月的光辉映照之下,端的是俏美可人。
宣承熠心头一窒,连忙清咳了两声,“怎么,你对夏贵妃很感兴趣?”
卫嘉树“唔”了一声,“这不是被你给吊起好奇心来了嘛。”她眨了眨水润的眸子,眉眼处娇俏横生。
宣承熠忍不住端详着这个女子,淡淡月光之下,一袭粗糙的宫女服,却难掩其美玉之姿,不同于卫氏的是,她腹有诗书气自华,笑起来的样子又别具娇美,着实令人心动。
好在宣承熠如今是生魂离体,怎样都不会脸红,他正色道:“其实夏贵妃的盘算,也不过就是些小算计。她的确打定主意要抚养四皇子,此番将人送回吴美人身边,也不过就是故作姿态。”
“哦?”卫嘉树更加好奇了,“那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宣承熠哂笑:“下一步,吴美人会再一次染病,然后宫中就会传言吴美人与四皇子母子八字相克。”
听到这话,卫嘉树眉心颦蹙,古人的确迷信,宣建国同志的近代化改革,依然未能割除人心中的弊病。
卫嘉树问:“难道皇上就会眼睁睁看着她夺人骨肉?”
宣承熠沉默良久,道:“夏贵妃的确是很喜欢四皇子。”她终其一生,视修俭若己出。
卫嘉树脸色有些冷:“再喜欢,那也是别人的孩子!”
宣承熠再度沉默了,吴氏读书不多,若论教养孩子,自然是贵妃更合适,况且吴氏好生养,日后也还会再有所出。但贵妃虽然日后也会孕育一女,但那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襁褓中就夭折了。
“皇帝自然会补偿吴氏,吴氏温婉柔顺,她不会反对。”宣承熠只得如此道。
卫嘉树不客气地哼了一声,自古皇帝多渣男啊!
“怎么?”宣承熠挑眉,“你似乎在为吴美人抱不平?”
卫嘉树冷冷淡淡说:“我突然想起太祖朝的旧事了,彼时宫中容妃盛宠,却一直无子,便想要抱养一位才人所出之子,结果容妃被太祖训斥歹毒,自此彻底失宠。”
宣承熠却道:“我记得,那位才人自己也是同意的。”太祖的盛怒,未免太重了些。
卫嘉树撇嘴:“那位才人是容妃宫里人,又不得宠,多年只能仰赖容妃,如此处境,她又岂敢说半个不字?!她是不想活了吗?!”
宣承熠听得哑口无言。
卫嘉树继续道:“就如现下的吴美人,哪怕贵妃要挖她的心肝,她也只得笑着送上!”
宣承熠深深蹙眉:“这话有些过重了。贵妃也是女子,想要一个孩子,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朕为了太子,一直不许贵妃有孕,在这件事情上,朕终究亏欠了她。
卫嘉树忍不住嗤笑:“贵妃至今无子,又不是吴美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