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七夕还不似现代社会那样被滥用为情人节,还保留了“男乞文、女乞巧”的风俗,是以今日书院的学子们也自会向文曲星祈福,希望自己能文思敏捷,下笔犹如神助。
不过顾修谨这几日却有失落,虽说景行交代过他今日生辰,晚间师娘做了寿面,散学之后记得去吃,可今年不知还能不能与她一同过生辰。
自他与景湉期相识,已是六载,那之后每一年生辰都是与她一同过的,每次生辰景湉期都会十分郑重的送他些小物件,还会陪他一同祭奠娘亲,却不知今年如何,虽说胡夫子说她先时的伤已然大好,可毕竟不是自己亲眼所见。
因为过节,当日下午便没有排课,顾修谨散学之后与景行一同回了景行的教师家属院。
“爹爹,阿谨你们回来了。”
景行一进院门就看到正在女儿从秋千上下来,笑眯眯的迎过来了。
景行这当爹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湉湉,你回来了……”顾修谨自然也是心花怒放的。
“那是当然,自是要来贺你生辰之喜的,今日你可要好好求求文曲星,秋日里就要下场了,到时候弄得个顾秀才的名头叫一叫。”景湉期打趣道。
晚间杨芝兰专门给顾修谨做了寿面,大家一同吃了,又准备了贡果和香炉等物向天祈愿,做完了这些,顾修谨照例是要在生辰之日祭一祭母亲的,杨芝兰很贴心的给他备了香纸等物。
顾修谨拎着篮子,到山门之外祭母,景湉期要去,两个弟弟也要跟着去,于是这次倒是有四人一起。
景湉期并不忌讳生死之事,因为她就是车祸身亡穿越的,就当带着两个弟弟进行生命健康教育了,顾修谨祭母的地方就在山门旁的一条小溪,当年顾修谨的娘亲故去之后依着她的遗愿将尸骨烧化了,尽数撒入河中。
顾修谨烧了纸钱,又在溪边上了一炷清香。景湉期带着两个弟弟在一旁安静等着,待做好这一切,年龄稍大的二弟景渊泽才小心翼翼的问。
“阿姐,缘何兄长要在溪边祭母?”
“因为之前兄长的娘亲故去之后,骨灰撒在了河中,今后江河湖海与他为伴,所以便在溪边祭祖。”景湉期解释到。
“因为溪里有水吗?”年方五岁的三弟景渊绪也问。
“正是如此。”顾修谨已是提了篮子过来。
夕阳薄暮,溪面泛着粼粼金光。
叶昰倾策马疾驰,老远便看到了南山书院山门之外有几个人影,高高矮矮,正自纳罕,走进一看却是熟人。
景湉期倒是老远就认出了来人,看这高头大马,白衣蹁跹,风流俊秀,一表人才,除了他们济世阁少阁主叶昰倾还有谁!
说好的要到八九月才回来,这才七月初呢!?
“见过世子。”顾修谨察觉到了景湉期有些发憷,故而往前一步,将景湉期往身后护住,对骑在马上的叶昰倾作揖道。
“你们这是在作何?”叶昰倾一手执着马鞭,放在身侧,俯视这几人问。
“今日学生生辰,故而祭奠亡母。”顾修谨答。
“缘何在溪边祭母?”
“昔年家母身故,尊其遗愿将骨灰撒入河中,家母言之,江河湖海与学生为伴,若是要祭奠,寻水即可。”顾修谨如实答道。
叶昰倾见此也不好再问,又将目光落在景湉期身上。
“回禀阁主,学生近日来有用心进学,未曾懈怠,今日已是同先生们告过假了。”面对教导主任,就算是好学生也会紧张的。
“你也出来了一日,既是恰巧遇上,与我一道归去吧!”叶昰倾说到,搞得他像是多么不近人情一样,他还未曾责备,景湉期倒是自己委屈上了。
“是,学生回去取些东西,随后便动身。”景湉期本来也想趁着太阳未下山赶回去的,免得明日又要早起赶路。
回到家属院,景湉期取了包裹,将自己做的万事如意的锦囊给了顾修谨一个,希望他能在秋日里金榜题名,当然还有一个同款是给同样要下场应试的二表兄的,景湉期让娘亲托人转交给他。
怕出门又遇到叶昰倾,景湉期让父母不要再送,好在叶昰倾和随从都不见了,应是先行一步,出了书院大门,马车已是等在那里了,她爬上马车,才掀开帘子就见里面有个人影,吓得惊叫一声。
“怎的?我就如此骇人!”
叶昰倾皱了皱眉头,不耐的睁开眼。
他居然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