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些贵人,能避则避。景湉期是有些后悔的,先时她遇到这一位,觉着自己年纪小,又是个女儿身,言行总是不够谨慎。
“你父亲和山长正与夫子论文,我有事与你说。”叶昰倾这个冷漠小仙男,也是够开门见山,直抒胸臆,说罢看了景湉期那几个哥哥弟弟一眼。
顾修谨会意,十分安静的又作了个揖,带着众人退下了。那小厮也十分规矩的退后几步。
“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悠哉,倒是我扰了你清净。”院子并不大,叶昰倾随意走了几步,便来到了秋千架前,绳子只绑了一半。
“世子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岂有叨扰之理。”景湉期低眉顺眼跟在他后面,小心应对,她可还想回去呢,可不能真把自己这路堵死了。
“现在知道谨慎了?可不是谁都同我一般心善。”叶昰倾听得景湉期有服软之意,心中莫名愉悦,蹲下身拿着另一头的绳子倒是开始绑起还没弄好的秋千来。
“是学生僭越了。”景湉期连忙顺杆爬,既然这一位爱吃软的,她就服软呗。
“你就不问问,我来寻你何事?”叶昰倾又问。
“少阁主要说,就算学生不问,也会说的。”景湉期心里发毛,肯定不是兴师问罪这么简单,这一位还没这么闲。
“胡夫子大力举荐,阁主觉得你是可造之才,于是决定将你收于我父亲门下,不知你可愿意?”叶昰倾绑好了秋千,直起身来,看着这个只高到自己肩头的小丫头,说到。
“您的……父亲?”景湉期有些迷惑,虽说叶家的私事她知道的很少,但是叶昰倾的父亲不是已经出家多年了吗?
“正是……家父膝下并无传人。”叶昰倾又道,“你若不愿也无妨,待会儿若是夫子来问你,如实答之。”
说罢叶昰倾也不再多言,如同先前天神下凡忽然出现一样,说完了事,一刻也不耽搁,飘飘然而去,独留景湉期在院子里一人懵逼。
这叫什么事儿?
叶昰倾前脚刚走,景湉期那两个小弟迫不及待的冲了回来。
“阿姐,那个是不是坏人!?”景渊绪问到,小孩子往往是最敏感的,毕竟那个人一出现,阿姐和两个哥哥都很紧张的样子。
“不是,他是济世阁的少阁主,一个贵人,以后见了要恭敬些。”景湉期摸摸小弟的后脑勺道。
“嗯,知道了。”小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姐姐的凝重,也不闹了。
“少阁主说了什么吗?”顾修谨试探着问。
“也算是一桩好事吧……”景湉期望了望天。
却说叶昰倾这边,离了景湉期家住的小院,一路沿着回廊,往书舍那边去。
因为山长的交代,书院中的学子都回避了,乖乖呆在校舍那边,所以书院中十分清净,偶见一两个洒扫的老头。
“少阁主……刚刚您出来的时候,那女学子的弟弟,冲您做鬼脸呢!”服侍的小厮忍不住要告状。
“我瞧见了……茯苓,以后不要那么多嘴多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而已。”叶昰倾依旧往前走着,说话间摸了摸自己的扇坠,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这性子……还真是姐弟啊!”
不过那小院子还真是热闹,叶昰倾忖度着,方才那些人中,身量最高那一个应当就是顾修谨了,果然是顾相的后人,倒是有几分风骨,恭敬而不谄媚,怨不得胡夫子如此放在心上。
想起先时胡夫子毫不避讳的‘孙媳妇’之言,又思及景湉期方才小心敛着性子回护之举,真不愧是童养夫,还真是护着。
叶昰倾莫名烦躁起来,他又不是那等睚眦必报之辈,至于如此小心翼翼吗?先时叶昰倾觉得依着这丫头如此刻苦学习的性子,应当是对拜师一事无甚异议,可现下他又吃不准了,若是她真不愿意拜入济世阁门下,又该如何?
“少阁主……咱们不去见山长吗?”茯苓这才发现,自己家主子是往山门那边走呢,再往前可就出了书院了。
“不去,回济世阁。”
他本就不是来找山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