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细看照片上的表情,宁知星就更想笑了,她想起来拍照时发生的事情了!
当时肖烨带的那款糖是新出的糖果,味道甜腻,但特点是吃在嘴里能吹出口哨声,宁知中见猎心喜,便来了个妹妹的糖果分享大会。
肖烨掏了一颗接一颗,宁知中嘴里越含越多,他鼓囊着嘴还非要吹口哨,发觉宁知星没吃上的肖烨便难得地生了气,从板着脸到直接臭脸,而哥哥呢,则浑然不觉,像是仓鼠一样藏着糖,一脸得意非要用糖果表演一首歌,居中的她当时赶忙吃糖,哭笑不得地开始端水。
这张照片拍好之后,肖爷爷便注意到了大家的情况,宁知星也已然哄好了人,他们便又拍了张其乐融融的,只是肖爷爷说这张更有趣,便多洗了几张分给大家。
“其他的照片在家里。”肖烨注意到了宁知星的目光,“今天没带口哨糖。”
他掏出来的是好食记生产出来的一款新糖果,奶糖和坚果结合在一起的搭配,是好食记的工厂自发研究出来的,琢磨出这个搭配的工人还得到了工厂内部的表彰,拿了很多的奖金。
宁知星含着糖,感觉人都清醒了许多,糖分永远是最厉害的东西!
“你坐。”肖烨转了转,很不客气地把草稿们堆叠在了一起,清出了一个宽敞的位置。
宁知星:“”
她刚刚就想说了,肖烨的办公室只有一张椅子。
这是要让她坐在办公室主位,然后肖烨自己站着?
她带着不可置信问:“你呢?”
“我站着。”肖烨理所当然道。
宁知星:“这又不是什么班主任叫学生来办公室训话,哪有你站着我坐着的道理?”她看肖烨把目光落在了那堆草稿纸上,连忙挽救起了草稿纸的命运,“别坐纸了,旁边是哪位教授,我去借把椅子。”
正要起身,肖烨就出去了,很快他就借来了椅子,这也正常,毕竟可不是什么教授都能像他一样不招待学生、也不招待客人。
一等肖烨进屋,宁知星便兴冲冲地拿起笔一写
笔居然没水。
她认真地在纸上画了画,还是没救活这根原子笔。
不过好在下一根能写,她一边说一边写:“今天朱局长和我说,想要邀请我参加咱们国家接下来马上要举行的火车提速及道、铁路规划设计大会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开始想了!我找朱局长问了情况,现在主要流行的方案都是规划道路,直接提速等,但是我觉得这样的方案一不安全,二是花了钱再过些年也得重新再做可是这其中就涉及到很多数学问题。”
“好啊。”
宁知星看他:“我都还没说什么事情呢,你怎么就好了?”
这可不是个成熟的科研人。
肖烨认真道:“什么都好的意思。”
“你这可就不对了。”宁老师忽然上线,“万一我只是随便画了个大饼呢?一门心思只是想忽悠你加入骗经费!万一我的方案根本不成呢?你加入只是浪费时间耽误你自己的研究!万一”
实验室里有不少教授,平日里教授们担心她被人诓骗,经常给她分享科研道路的陷阱,宁知星自诩在这方面颇有见解。
她的小伙伴太实心眼了,平时又老是自己研究,还不会和人相处,这怎么数都数不完吧?
“但你不会骗我不是吗?”
宁知星被梗住:“这这也说不准啊!万一我就骗了呢?就算不骗你,我的方案那也不一定对啊!”她威胁道,“我可告诉你了,我的方案计算量非常大,我要用数据说服他们,提速后产生的蛇形振荡对于原有铁轨的压力和影响,还要说服他们现有材料的不足,甚至连车轮的设计方案也要一并否认”
“嗯,好啊,今天就开始算吗?我每周现在周二下午、周三早上还有周五早上有课,一次两节,这几个时间去不了实验室,其他的时间都可以,你说的这几点,我觉得可以引入几个新的工具计算,计算压力不会很大的,省的巨型计算机今天验收,应该这两周能投入使用,国内现在计算力还算充足,我们可以先打报告申请。”
怎么这就安排上了?
肖烨:“没有人的实验方案是总能成功的,而且我也不和别人合作。”
他乐意被她骗的人不会骗他真的想骗他的人,他也不会被他们骗。
宁知星感觉自己被说服了,她迅速地放下了这堂课,开始和肖烨讲起了自己的实验方案。
朱局长怕她压力太大,和她提过,参加这个会议可以只对自己专注的一两个项目发表看法,但宁知星已经想好,这要做就得做到最好,既然有能够让国家更好的能力,为什么不去做呢?
“道铁路的规划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聊过,说国外有很多学者在他们的学科中引用了数学的方程,我想直接用数学建模,通过计算来生成相对完美的模型,但现在的问题是数据量太大,而且同时设计好几个维度,建模的难度很大。”
“提速上,我想给的是两套方案,一套是升级材料,我们之前研究机床的时候,有研究出两种新型材料,成本不高,可以用在铁路上面,另一方面,就是新的火车的设计,我认为只在铁路上下功夫是很难实现真正意义的安全提速的同时,我也会研究例如隧道施工的相关问题,不过这个得到后期了。”
“时间很赶,工作量和工作压力都会很多,所以”你还是在考虑考虑。
她遇到数学问题,第一瞬间想到的便是自己永远的搭档,可她又担心自己的这个想法会让肖烨太辛苦。
肖烨笃定道:“所以,好的,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宁知星盯着肖烨笑了:“好,好像一下回到了以前,从项目开始到结束,我们是一个项目组的。”
肖烨开始忙后,他们便更像是两个项目组在交流合作,有时候肖烨的研究成果需要实验结果验算的时候,他们实验室会配合,同理,在宁知星需要大量计算的时候,肖烨也总会在。
“这不是很好吗?”
朱局长终于把眼前的难题解决,整个人便也跟着轻松了起来,连出门的步子都有自信了。
没办法,谁让他能为宁知星同志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少。
开心没多久,朱局长的办公室门便被人堵了。
气势汹汹上门来“闹事”的两拨人都是从科大来的,一波是以数学学院院长为头的数院人,一波则是以许、何两位教授打头的宁知星实验组。
两方诉求都很一致,他们是来声讨朱局长的!
他们各自捧着自家的聚宝盆每天美滋滋,可就这么一愣神,居然被人连盆端走了。
许教授痛心疾首:“老朱,我看错你了,你说,你让宁知星同志去研究劳什子火车加速、道路规划做什么?她研究光刻机研究得好好的,我和老何他们可都商量过了,阿星明显在光物理学上很有天赋,之后可还想着让她去研究一下核物理呢!你这把我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何教授点头表示赞同,看着朱局长一副看叛徒的姿态。
数学学院院长情绪也很不好:“朱局长,你难道不知道肖烨是咱们国内理论数学界的扛鼎之人吗?我们还指望着他解决国际上一直没解决地猜想呢!”
朱局长很是淡定,他先是看向许教授和何教授:“宁知星同志研究这个耽误工作没有?”
“没有。”她好像把这当做了课余活动,每天一从实验室离开,就直接和肖烨会和去了,这要说耽误才亏心,他们项目组的研究的效率那可是说出去谁都会羡慕的级别。
他们之前一直期盼的宁知星乖乖放假,她现在倒真的说到做到了,可他们想象里的放假可不是这种。
“她这一直以来,研究的项目难道就都在同一个领域?她在通讯、微机上的成果也很卓越,你们怎么不说那更适合宁知星同志?”
“我看,你们就是脑袋太腐朽,像是宁知星同志这样的天才可比谁都更需要乐趣!你们难道不想看见她开心吗?再说了,你们说得好像自己管得住宁知星同志一样。”
他转向数学学院的教授:“肖烨同志和宁知星同志那可是多年的搭档和好友!他们这么些年来一道研究,难道耽误了肖烨同志的研究?我看没有嘛,反而是两边工作的效率都很高。”
“据我所知,肖烨同志虽然吧对大家的问题都很乐意解答,可他研究的风格还是比较独的,你们也要为肖烨同志考虑,让他能多和人合作嘛!要不他也太孤独了!”
朱局长一脸“全世界我最了解宁知星和肖烨”的表情以一敌,开始批发高帽。
一副我是为了两位同志好,你们什么都不懂的态度让对面的教授们节节败退,尤其是朱局长还真站住了制高点,那就是肖烨和宁知星确实就想研究这个。
等到对面的教授们恍惚地离开,朱局长坐下便慢悠悠地喝了口热茶。
还真别说,这样的感觉真爽!
他想了想,打出了电话:“喂,是老安吗?我是老朱!”
“没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这不是听说你忙吗?宁知星同志母亲和二叔帮忙找到的线索听说挺多,你们估计得累坏了是吧?”
“什么?你说你很忙要先挂?其实也没啥,我就还想和你说,我最近帮了宁同志一点小小的忙,她特别开心,感谢我了,我这心里啊,也跟着暖洋洋了,你说要不我们来这什么都帮不上,多不好意思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