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早就人去楼空了,许之槿一时间很多不明的情绪涌上心间,有失落,也有怅然。
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么?
不自觉得走近两步,借着窗外洒下来的月光看到书桌上好像放了什么东西,许之槿举着手里的蜡烛靠近,是一封信,旁边是一个鼓囊囊的荷包还有一枚蝴蝶簪。
许之槿将蜡烛固定在烛台上,坐下来打开了信。
‘多谢祖母这几日的悉心照料,一些碎银请务必收下,小书生,我们国都城见。’
竟然,就龙飞凤舞的一句话。
许之槿有拿起旁边的蝴蝶簪,这是他之前不愿意当掉的首饰里面,最为精致的一支了。
窗外月色如水,许之槿坐在桌前,沉默地盯着那支簪子看了半响。
……
陶宁第二日应邀去了城主府,她既然已经回来,也为了引起暗中的人的注意,让车夫宫人举着公主仪仗招摇过市。
中心思想:劳资没死,气不气?
萧山城位于元亓国边界,虽然比不上国都城繁华,但是这里有来自边界其他小国的人和文化,久而久之形成了略显开放的风格。这里的人很少见到皇亲国戚,而陶宁在元亓国又是传说一样的存在,听说长公主突然出现在他们这,还要去城主府做客,大家都围在街道两边,想看一眼那传说中的女子。
街道中间早早就被官兵清理干净空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两边均站着佩戴武器、身穿护甲的护卫。先出来的也是护卫兵,左右一人,共十排排,然后是一顶极其华丽的马车,马车左右两边各占了一名宫女和内侍。马车后面则又站了十名女官和十名带刀护卫。
众人的好奇心都在马车的帘子后面,仿佛使劲盯着就能看到马车里的人了。
“这公主出行竟然这么大排场!”
“这算啥呀,长公主已经够低调的了,我听我二舅的六表哥家的五堂婶说,那正经皇子公主出门都要有上百人随行。”
“欸前天晚上公主进城时你们看到了吗,那场面才够震撼的。不过当时天都黑了,你们都没机会瞧见。”
“你们说这公主真的长得青面獠牙的?凶神恶煞?”
“反正肯定是不好看的,我听说这长公主不仅面容丑陋,脾气还十分暴躁,不然怎么一直没有出嫁。”
“听说国都城的未婚男子都怕尚长公主呢。”
“母老虎谁不怕,这娶妻还是要娶贤~”
马车里,陶宁一句话都没听到,她在补觉。黎玉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账本,在快到城主府的时候适时叫醒陶宁。
“殿下,醒醒,快到了。”
然而陶宁并没有醒,她昨日连夜赶回来,然后又跟小桃子聊到大天亮。睡了三个多时辰就被叫醒,用了个午膳后就是一番梳妆打扮,麻烦得紧。
黎玉看了看熟睡中的陶宁,再看了看手中的书,熟练的将书卷了起来,并且迅速在陶宁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然后在陶宁捂着脑袋醒来的瞬间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姿势:一位安静看书的美男子。
“唔……黎玉,刚刚是不是有人打我了?”
“没有,你睡糊涂了吧,城主府快到了,我给你检查一下妆容。”
黎玉一脸自然,将账本收进马车的暗格里,坐到陶宁面前,将她睡到有些凌乱的发型整理整齐。
“长公主驾到~!”
黎玉把时间拿捏地非常好,内侍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刚好收手。
陶宁也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萧山城主早就带着一众家眷在门口等候,马车停下后他就带头跪了下去,后面瞬间乌泱泱跪了一地。
结果,马车上的门打开之后,先下来的竟然是一位青衣男子,就在城主愣住的时候,他看到青衣男子又伸手到车里,牵出来一位带着面纱的华服少女。
那发髻上的凤尾冠,让萧山城主瞬间回了神,高声呼道:
“臣萧山城城主汪旭恭迎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面纱下的声音清脆不失威严,哪里还有方才在车上的呆傻模样。
城主谢礼起身之后就走在陶宁的一侧,为她引路。
身后是小桃子和一众宫女内侍,而那些带刀护卫第一时间围住了城主府,以保证公主的安全。
城主的家眷都跟在最后面,有两个不大的小孩子,他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走在最前面的陶宁。
“公主殿下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不好呢?”
“书上说,女子不应抛头露面,有辱斯文。”
“可是要不是公主抛头露面去打退了坏人,我们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身为女子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才是本分!”
“我不管,公主殿下就是英雄!”
两个人都八九岁的模样,越吵越凶,完全没注意周围都安静下来了。
城主汗如雨下,连忙朝陶宁跪下,心里差点没把两个熊孩子丢进五十公里开外沙堆里,这是嫌自己活够了吗?
“殿,殿下,家中孩儿年岁还小,说的都是疯话,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请殿下息怒!”
陶宁倒是没有生气,这些年这些话她听得太多了,若是每个人这么说她都生气,估计早就被气死了。
她朝小桃子递了个眼神,小桃子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