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安原本听方宁书之话动容,但听到哭声,立马注意便被吸引了过去,起身道:“宁淳?”
方宁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眶续满泪水,鼻子通红,看上去比方宁书要真情实感太多。在这小东西的烘托之下,方宁书愁容消失,眼尾还有一些余红,无奈又无力的看向那边。
而刚转过脸,他便被自家孩子撞了个正好。
小七紧紧咬着唇,好像被吓到了,紧张又不安的打量方宁书的神色,而看到其眼眶发红,他微顿。
“闯什么祸了,”方宁书情绪酝酿都被打断了,也再不能说什么,好脾气道:“不是在玩闹着么,怎么他哭的那么惨,恩?”
小七摊开手,掌心通红,低声道:“我也疼。”
“……”方宁书看看方宁淳,又看看小七,顿时哭笑不得。小七红的是掌心,方宁淳红的是手背,而且是清晰的一个手印子,不用想便知道了事情始末:两个小孩儿玩拍手背,小七下手无轻重,将方宁淳直接打哭了。
“你倒是不吃亏。”方宁书好笑。
事情是谈不下去了,不过还好该说的已经同方白安说完,只待他一个回复,方宁书也有这个耐心给这两个小东西判官司。小孩子玩闹做不得真,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方宁淳就被哄好轻声抽噎,只是无论再怎么说,都不肯再与小七玩耍。
小七死不悔改,不松口道歉,小脸绷着,就黏在方宁书身边不肯离开。
雅阁中一人带着一个小萝卜头,正事不方便谈,只能认命的看外面的比武场。
看着看着,方宁书也入了神。
比武场设有结界,金丹之下不可破,因此其中比武之人并不用顾忌太多,武学使用行云流水,有冷厉者步步杀招、有矫捷者身轻如燕,方氏族学依赖音攻,在武技上较为薄弱,看完几个人的比试,方宁书略有些心潮。
每个男人都多少有些武侠梦,他好歹穿进来的是低魔世界,正日里研究家族里的破事有什么意思?
而就在此时,比武台上却出现一些不和谐因素。一大腹便便的男子锦衣华服,上来便要往比武场中走,负责人前去阻止,叫他卸下法宝公平竞争,男子趾高气昂不许,鼻子都快抬上天:“你们这群废物也敢阻止你爷爷?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少族长的好友!赶拦我?脑袋不想要了?”
他话落,阁中众人目光立马落在了方宁书身上。
方宁书愣了几秒,一时迷茫:“我不认识……”
“公子!”钱达匆匆跑进来,在他耳畔道:“是余家公子余窕,家中经营青楼酒馆那个,不知从那儿就听闻你在三清馆宴请众人,自己找过来了。”
方宁书:“……”
他翻了翻原身的记忆,的确是这么一个人,顿时有些头疼。
他都忘了,原身好色,在美人之前从不自持身份,因此结交的人中有一些狐朋狗友,余窕老妈名余宝花,经营整个朝阳的青楼,手中美人资源无数,理所当然两个人就搭上了关系,时不时挑美人来给原身献舞作曲,而且记忆里原身还钦点了几个美人叫余窕好生养着,只待及冠之后去……
写的什么狗屎设定!
方宁书心里骂了一声自己,但清绝的脸上看不出半分之前做过那等荒唐事的模样,恼道:“一派胡言!”
“……”钱达反应极快,立马跟着怒道:“这三清馆和他的青楼遥遥对峙,生意上有所竞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借着我们公子的由头挑事!”
厉焕唇角抽了抽。
方宁书面色清冷,微微抬起下巴,尽是厌恶的神色:“把他带上来,我倒要看看在我面前他敢耍什么威风。”
钱达立刻领命。
在比武台前猖狂的余窕还不知道有人竟然翻脸不认人,心里还在自我自在,冲旁边的人悠悠显摆道:“你可不知道,我与少族长,关系是好得很啊!你要找他,来我这儿就对了,就是怪哉这次少族长回来之后不想来找我,这三清馆倒是好玩,给你看看少族长给我法宝的威力!”
余窕一脚蹬开还在旁边啰啰嗦嗦的负责人,大摇大摆走进比武场内,取出一宝镜:“有没有胆大的和爷爷我比一比,这可是少族长送的,若敢弄坏,有你们的好看!”
“护身镜?”
“这护身镜我见过,这不是李家献于少族长的生辰礼么,竟被少族长给了这人?!”
“哎!嘘……旁边那位不就是李家公子?”
……
众人议论中的李家公子,一身红衣在位置上握着酒,脸上有一硕大的红色胎记,薄唇勾起的笑容有些邪气,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
“没人敢来?”余窕没有修为,向来嫉妒这些朝歌的修士名门,如今逮到机会,当然是大肆羞辱:“你们怎么回事,就这点胆子还去外面驱妖灭邪,怕不是见了兔子都闻风而跑?若非有我少族长在,那里有你们安逸在这里品茶喝水,这修真之人啊,除了我少族长,没一个可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