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一个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只不过在处理掉前,他却想见见这人。
京兆府尹处理不了的案子,他却办到了,运筹帷幄的能力,一环扣一环,而且是不动声色,这份心智那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该有的,他想看看到底是这人的能力,还是定远侯府的,若是侯府的,那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那人行完礼,荣帝并没让他起来,可这人等了会儿却自己站了起来,还从来没谁敢在他面前这样,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宋谕头虽垂着,语气却不吭不卑。
荣帝哼了声,“朕还没叫你起来,你自己却站起来了,这就是大不敬之罪。”
宋谕早想好了措辞,“草民身子不好,跪久了晕过去吓到皇上那才是大不敬之罪,衡量再三,草民还是自觉站了起来,而且草民知道皇上仁慈自然不会跟草民计较这些。”
荣帝愣了片刻,嗤笑了声,“被你这么一说,朕若跟你计较这些就是暴君了?”
“草民不敢。”宋谕忙说。
“我看你敢的很。”皇上冷哼了声,面上不喜,心里却是有些欣赏,“案子的事是你查的还是你父亲查的?”
宋谕说:“父亲并不知情,这都是草民私下里办的。”
“你一个孩子有这能力?”
宋谕说:“草民没有,是草民的师傅怜惜草民帮着办的。”
“你师傅?”荣帝抬起头。
“是,我师傅曾仪,是灵渊的人。”宋谕是万万不能把这事牵扯到侯府的,有关这事她问过澜月,澜月说直接报出灵渊来,他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组织。
“灵渊?难怪。”荣帝哦了声,“虽说这样可还是逃脱不了罪责,你不该捅出后面那些,案子本该终止于你大伯。”得知不是侯府的能力,就已经没有了耐心。
宋谕说:“若案子终止于大伯,那商家会把我宋家当成仇人来报复,而现在的宋家已经经不起商家这样人家的报复了。”
“经不起商家,那就经得起皇室?”
“草民赌的是皇上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荣帝略显意外。
“因为那样以来,就会伤了臣民的心,这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
“说的很好,但再好也没用。”荣帝叹息了声,之前想除掉他只是迫于形势,但见了之后却发现这孩子聪慧过人,以后绝非池中物,甚至就连自己那些孩子都比不了,定远侯府出此人物,着实让他意外,也让他嫉妒,反而加深了除掉他的念头。
“即使除掉你,也不会伤了臣民的心,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你放心,只要你死了,朕是不会为难你家人的,来人,把他拿下。”
宋谕在心里骂了句狗皇帝,都要死了,也没必要伏低做小了,宋谕猛地抬起头,直视大荣朝的皇帝,她倒要看看这皇上是个什么样,居然如此凶狠残暴。
金碧辉煌的宝座上,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垂首而立,年纪跟自己父亲相当,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只是那人在看到她的脸时却陡然坐倒在了龙椅上。